面探出一个人,长发垂在胸前,朱唇、俊眸,双颊红润健康,眉心一捧莲,她坐在床上朝他笑,就像小时候一样,双眼笑成两弯月牙,里面亮晶晶的。 怀觉从未如此高兴,从地铺上一跃而起! 甚至忘了问她为何会痊愈的如此之快。 怀觉听见十月喊他小昭哥哥,便连忙往前去,可他却发现自己越往前走,十月就越往后退。眼见着她退到了墙边,怀觉着急,怕她挤压到背上的伤口,想张嘴提醒她,却发不出声。十月仍旧在后退,面目也开始模糊了,那墙面竟然诡异地吃进了她的半边身体! 而怀觉却无能无力,不能伸手拉住她。 “月月——”怀觉猛然睁开眼,一双黑眸尚留有余惊。 房中留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灯火莫名带了一种凄凄惶惶之意,和尚的手背搭在额头上,“....是场梦。”此时刚过子时,怀觉起身,掀开帷幔。亲眼见到十月还踏踏实实地躺在那里,怀觉暗中舒了口气。 可他忽然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因为罗十月的脸色原本是苍白的,这会儿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怀觉心中一惊,立马伸手探去。果然,手脚都在发烫,她浑身都在发热。 “妙心——” 后半夜,怀觉几乎没有合眼。 天色大亮之后,怀法匆匆回了摩诘寺,“主上!属下连夜搜捕,终于在原丞相府白月斋的地下发现一条密道,此密道正可通往隐身的惊鹊楼。那惊鹊楼竟是城中的妓/馆‘胭香堂’!” 怀觉肃然而立,“如何?” 怀法面相棱角分明,一双单薄的眼皮儿充满锐气,“查探无误,萧弁与刘莲皆在其中。主上,是否要现在动手抓捕?” 萧弁与惊鹊楼合伙害了他的母妃,这个仇,他必定要亲手报。 怀觉与怀法走后不久,在院中帮着师兄提水桶的弥生“咦”了一声,“怀法师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从来不苟言笑的怀法居然对弥生笑了,“师叔自然是有事办才回来。弥生好好干活,回头师叔有奖励。”说这话的时候,怀法与弥生擦肩而过。师叔难得赏一个笑脸,弥生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扭身看他,小脸上带着憨憨地笑,“师叔,弥生知道了!” 进胭香堂根本没费什么力气,里面的女子不少。怀法一声令下,这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扣在大堂。可他们本身也不是真正的沦落风尘之人,眼看怀法带人径直前往后院,那里正是刘莲的藏身之地! “啪!”一只茶碗砸得粉粹。堂中女子瞬间齐齐亮出了宝剑,直冲怀觉而去,怀觉岂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当下广袖一扫,那十几把铮亮的宝剑被卷做一团,骤然甩出,宝剑一堆破铜烂铁似的“哗啦啦”砸在门面上。 怀觉眉目冷厉,“全都给本王拿下!” 等他真正见到萧弁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吃惊。 眼前的萧弁根本不是他曾经认识的萧弁。他坐在圈椅中,他的身上有伤,看到怀觉时因愤怒而发出粗粝的喘息声,可手脚却是无力地垂下去,像是被剪了舌头而且挑了手筋脚筋,唯有深渊似的眼睛怨恨地瞪着所有人,是所有人,包括他身边站着的持剑对外的刘莲。 可刘莲看萧弁时却是一脸癫狂的宠溺。 “你们谁都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他!他是我的!是我的!那个女人不行,和尚更不行——”刘莲歇斯底里,剑都拿不稳。 怀觉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暗暗吃惊。这个女人到底是多疯,竟将一代枭雄弄成这样一副鬼模样,囚禁在身边。 一残一痴。 怀法叫一声,“主上?” 怀觉双手早已握成拳,想想自己的母妃,想想现在还昏迷不醒的罗十月,对萧弁的恨如滔天凶浪。可看他被自己的棋子囚禁,他变成这样,或许比自己动手杀了他还要令他痛苦。 怀觉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