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架子和我谈道德,我跟她好得很。」她又丢弃手上的东西到垃圾桶,「我以为你们整天在一起,她会和你谈谈这个垃圾。她的垃圾前男友。」 *** 碧娜不像芙拉达和麦雅都在客厅上课,她坚持待在厨房的吧檯,而她也懒得解释为什么,事实上她没过问欧文的意见,就自径以行动说明她想这么做。 欧文后来猜,或许是因为通往后院的落地窗就紧连在厨房旁。碧娜喜欢迅速结束课程,到后院练习射箭。 后院很宽敞,一头是櫟树生长的区域,一头是有小圆桌和躺椅的花园。 雀鸟飞来,停在白色小圆桌上,低头啄桌上盛满葵花籽的托盘。那是麦雅为了留下来过冬的鸟儿预备的。牠们也跳上树丛,轻啄一旁紫色、红色的浆果,抖落点点雪花。 「咻」一声飞箭惊动大快朵颐的鸟儿,射在一旁的箭靶上。碧娜从箭袋中再拿起一支箭,架上,拉弓。 这一个礼拜以来,欧文偶尔会在课后看她射箭。碧娜不好亲近,但不代表不能亲近,既然她坦率地视对方为空气,那欧文就摆明「我不能阻止你对我关上心门,但你也不能阻止我闯空门」的态度。 哪怕对方回馈一点点愤怒或其他情绪,他都乐于接受,因为至少他知道这个女孩心里有什么,和他相处来才踏实些。 碧娜如同第一次见面时告诉欧文的,「不知道欧文能教他什么」,他的确是每门课都表现出色的学生。后来欧文无意间说了几句他知道的中文,引起了碧娜的注意,碧娜这时候才说她想学第二外文,并因此勉强来上课。欧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学得零零落落的中文,在一无所知的碧娜面前,说起来倒有模有样的。 欧文大概能理解她高傲的态度从何而来,他自己就曾是这样聪明而傲慢的学生,直到輟学在外悠悠荡荡几年、歷经人情冷暖才磨出同理心。 又一箭,吓跑想偷偷渡到盛满葵花籽盘的松鼠。 「一群蠢货。」碧娜咕噥。 碧娜说她实在希望赶快毕业,她没什么耐心陪其他人耗,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师允许有人拖垮进度,还要浪费时间和一群吱吱喳喳、语焉不详的人分组讨论。 「我永远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自以为是的高谈阔论,但全是没经过脑子的废话。」 「你也挺自以为是。」欧文直言道。 「然后开始批评你的态度,」碧娜不理会欧文,继续说:「攻击你薄弱的人际关係。最后哭哭啼啼说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我的老天,他们永远搞不清楚状况,和他们的报告论述一样糟。」 第三发飞箭,射在靶心附近。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另一头的大树,远处的櫟树已光秃,和一旁的鞦韆孤单作伴。 「人为什么永远只凭表象说话,为什么不去看表面下的逻辑?」 「或许你只肯活在自己的逻辑中。别人进不来,你也不想出去。」 碧娜再射出一箭,箭这次插在箭靶边缘,箭身微微颤抖。 「这些鸟太干扰我了,麦雅就是间着没事干,才会想出帮鸟度冬的鬼点子!」 碧娜愤而转身,进屋前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踢翻摆在台阶旁的葵花籽盘,她嘖了一声又视若无睹地打开窗进入厨房。 寒风引起欧文一阵颤慄,他情不自禁地往光秃大树那边看过去,不安地想起今早帮芙拉达代收包裹时,意外听来的事。 六年前三胞胎的父母离异后,这间屋子怪事频传。曾有人到这间屋子作客,声称晚上会有不明的走路嘎吱声和墙壁敲打声,又有人说看到大树下有鬼魂。 有人说三胞胎的母亲六年前就死了,但也有人不确定,生死成谜。 欧文又打了一个冷颤,他想他大概站在户外太久了。他要进屋前,馀光瞄到二楼正后方的那扇窗,一个影子退到窗帘后,和他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在阁楼看到的身影一样。有人一直在窥伺他。 *** 芙拉达很晚才回来,等回来时她已经恢復原本的好心情。她兴高采烈地说今天晚餐可以煮海鲜汤,还说她刚出门就遇见好久不见的镇上友人,他们邀请芙拉达一家人一起去滑雪。 「欧文也一起吧。」芙拉达一边舀起汤试味道,一边说:「我们总得有些课后活动。」 原本在中岛帮忙料理食材的碧娜凑上来,贴在芙拉达身后,下巴靠在芙拉达的肩膀上。芙拉达立刻就意会过来,将盛着汤汁的汤匙凑到碧娜唇边。 「当然,何乐不为?」欧文端走一盘煮好的奶油培根通心麵,佯装自然实则诧异碧娜在芙拉达面前的样子。他很不习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