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望舒拍拍他的肩:“既明,到南京后可别忘了写封信来报平安。” 芮午笑了:“不会忘的。哥、嫂,邵大哥、邵大嫂,周大哥,我也上船了。” 见人都上齐了,船夫解开缆绳,抽去跳板,便将船撑离岸边。 莫晓等人目送客舟离岸,忽见船上的某扇窗户打开,阿然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兴奋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又好奇地朝下张望船舷边激荡的浪花,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窗后的林氏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把他拽回去,好一顿训斥。 莫晓忍俊不禁,又有几分担心:“阿晨,你真觉得让他们和我们分两路去南京是个好主意么?” 芮云常微微弯唇:“无妨,船上有人。” 闻言莫晓心念微动,再细看甲板上船夫的眼神与走路姿态,知道这些人都非一般船夫,她也就放下心来。 一直目送芮午他们所乘船只远离,邵望舒才转向莫晓,带着些许不舍与惋惜的语气道:“辰曦,你们这一去,还不知要隔多久才能再见面了。” 周媛跟着点头,眼圈竟有些发红。 莫晓也觉不舍,拉起周媛的手捏了捏,浅笑着道:“晓春堂还开着呢,我总要回来看看的。到时候我们再聚。” 大昱朝虽是男大夫居多,且大多医家有传男不传女的传统,但亦不乏有杏林世家的女儿有志学医,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者不在少数。而若是家长开明通达,便更会认真教导指点,这些女子却只恨学来的医术并无用武之地,只能偶尔给家人或邻居看看小病。 晓春堂开设的女子诊室渐渐扬名,加之芮夫人曾入朝为医官的消息传出,便不断有相同志向的女性找上门来与她交流,其中不乏有真才实学又有志从医者。 莫晓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者后,便在晓春堂附近另置了一所宅院,改建为晓春堂分号,把女子诊室整个儿迁过去,扩建成了专为女性提供医疗服务的医馆。 她还办了济幼院,收养街头乞讨流浪儿,并教其读书写字。若是有天赋又感兴趣的,便教授其医术。 数年过去,晓春堂在京中又开了两家分号,连着最早的两家,针对不同的顾客各有区别。 晓春堂总号仍然是综合性的医馆,第二家分号是女子医馆,第三家分号主要售卖香露与美容护肤品,兼做美容保健,这家也是晓春堂最主要的资金来源,最后家分号则专收治疑似传染性疾病的病人,消毒与隔离都做得更彻底也更仔细。 不管总号也好,分号也罢,都有能干的人掌管打理。莫晓自己除了调制香露,偶尔看看疑难病例之外,反倒是花了更多时间在济幼院孩子们的教育上。 这么多年下来,她结交了不少友人,不论贫富,男女皆有,但望舒夫妇始终是与她情谊最为深厚,也是最为亲密的朋友。因此前日办送行宴时虽然高朋满座,离京的具体日子时辰她却只告诉了望舒,也只有他与周媛知道他们会来这个渡口。 这次离京,虽说是定居南方,但也不是永不回来了,京城有产业在,少不得要两头跑跑的。好在从南京至北京的航运发达,乘船走水路还是比较快捷的,旅程也舒适。 但这一回她与阿晨去南京,却准备从陆路走,这一路从北至南有许多风景名胜,亦有许多著名的古迹,她与阿晨打算放慢行程,一路游览过去。 然而魏氏年纪大了,喃喃、阿然这两个孩子年纪又太小,不适合这样的长途旅行。阿晨便安排他们乘船走京杭运河,由在南京的元嘉与子灵接应安置。也因此才有了方才船上那一番对话。 听莫晓这么说,周媛才稍许释然,依依不舍地道:“你可要时常来信告知你们的近况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