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是人家给一碗就吃一碗,不给就饿着,从来不管那些事情。” 晚晴进屋子问马氏:“你家的油与面在那里,我即刻给你烧一碗出来。” 马氏冷哼:“都叫那老货不知藏到了何处,她是怕我多费粮食,要叫我饿死。” 晚晴也知伏识老娘看着虽然绵绵软软,但专是个会在暗处治人的主儿。自己忙奔回家生火烧了满满一海碗油油的甜面汤,卧了三个圆鼓鼓的荷包蛋盛得一海碗端着,才进门就见上伏村的伏康与胜子在外往走,手里还提着一条绳子。她心中有些打鼓,端着碗进马氏西屋,见伏识老娘将马氏头搂在怀中,双手压着她的眼睛。 她一手推跟在身后的铎儿出门,关了门颤声问道:“大婶,嫂子怎么了?” 伏识老娘揭开手看了一眼,又拿手捂着,摆手挥着晚晴:“新死了人不干净,你快带着孩子出去,喊人来帮忙办丧事。” 晚晴拿手捂嘴凑过去,硬是掰开伏识老娘的手,就见马氏眼睛睁开,眸中却再无生气,她体温还未散去,舌头往外吐着,脖子上一圈勒痕,手也缩在胸前。显然,是方才的伏康与胜子两个将她勒死的。 伏识老娘叹道:“她整天打扮的妖佻,三天就要赶一集,上好的绸缎穿过八人抬的大轿坐过,本就是个贱命,一生的福气不过纸厚,偏要一股劲全享完,如今也就该去了。这是她自己的造化。” 晚晴摇头:“不对。那些男人勾引她,睡她,睡完了提起裤子又笑她,最后还要杀了她,天下那里有这样的道理?” 伏识老娘又拿手捂着马氏的眼睛,许久松开查看:“她一辈子要走邪路,到死了都不肯闭眼睛。不闭眼睛有什么好处?你瞅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要了你的命?快些把眼睛闭上,把嘴闭上,虫子才不能先坏了你的内脏,你懂不懂?” 她这竟是和已死的马氏说话。 说完又拿手覆上马氏眼皮,许久再松开手,马手的眼睛果然闭上了。伏识老娘这才又掰着马氏的嘴将那舌头都塞了进去,双手替她压着下颌许久,见马氏的嘴不会再张开了,才复将马氏放躺到炕上,起身柱了拐杖:“也罢,等她也到了河对岸,我家伏识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村里人去了皆埋在河对岸,所以说死,便是去了河对岸。 晚晴出了伏识家院子,见车氏娄氏并高氏几个也凄凄惶惶奔了进来,高氏脸上还挂着两串长长的泪水,自己忍不住泪也滚了下来,摆手道:“没了!好好一个妇人,转眼就没了。” 马氏一个无子无女的寡妇丧去,有娄氏高氏几个,哭嚎声竟是全村最高的。她的丧礼办的清清减减,既无人吊丧亦无人烧纸。晚晴与车氏两个跪在灵前烧纸,虽知无人前来吃一口饭,娄氏与高氏两个却也在厨房叮叮当当四处寻面寻油,欲要弄一碗饭出来。 晚晴见车氏拿铁扣砸着钱串子,悄声问道:“你可知她是怎么死的?” 车氏摇头:“不知道。” 晚晴道:“我瞧见了,是胜子和伏康两个勒死的。我替她烧了碗面汤的功夫,他们就勒死了她。” 车氏将纸钱铺开在大箩内晾着,晚晴有一张没一张的烧着。下伏村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打打闹闹。许久,车氏才道:“那又能如何?她没了丈夫护持,又自己也身子不正,那夜还在大槐树下抖落出自己和族长的事情来,族长那里能容她?” 晚晴道:“伏盛那样坏的一个人,为何大家不把他告到县里去?马氏明明就是他杀的。” 车氏冷笑:“他两个儿子皆在秦州府里做着官,你以为大家告到县里就有用?再者,上伏村的胜子伏康那些人家,田粮税上常年受他护持,几十亩地报着几亩,几亩还用小石来称,谁要告伏盛,只怕他们先就要拼命。” 晚晴道:“我原以为他不过是面上冷些,谁知心竟是石头做的,自己爱了几年的妇人,说杀就杀。” 两人倚靠着才烧了几张纸串子,就见高山春山等人提着绳子椽子进门,将口本是给伏识老娘置备的薄皮棺木一抬,轻飘飘的棺木四晃着,内里装着新死的马氏,望河对岸而去。 伏识老娘柱了拐杖出门,拉住胜子又是谄媚又是嚎声:“孩子,那是我的寿材,如今叫她占了,我一个孤寡老人,你既答应了,就得替我打口好的来。” 胜子应付道:“好的,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