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陷入重围,妾身不敢妄议朝事,但也要恳请尚书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句好话,叫他再下令出兵去援伏罡一回,好叫他能活着回来。” 黄熙点头道:“今日上朝,众臣们与皇上正是要商议此事,夫人还请回家听等消息,伏罡多年征战沙场,既便陷于危局,想必也会有自己的应对之策,夫人不必如此焦心,安心等他回来既可。” 这也不过无关痛痒的几句安慰。但见不到圣人,她一个妇道人家也难见皇帝,也就只得如此了。 与黄熙别过,晚晴仍不肯回家,站在午门外等众臣们下朝,也是想听个早朝议事的情况。 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下朝的大臣们才自午门上退出来,朝臣们自然纷纷扬扬谈论的皆是伏罡陷入重围一事,皇帝自然急遣军令着阮刚等人强攻救援,但是如今北方各部形成统一联盟来对抗大历军队,伏罡远在风雪围困的额尔齐思河一带,援军还在哈尔河林,两地中间北方各部正在集结盟军,阮刚想要强攻或者营救都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从西北调兵,征粮草拨饷银,再出援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情。从一开始,皇帝不过是想打场漂亮的歼击战以振军心,以振朝野仕气,也是想要为伏罡再多争取一些资历好能叫他在朝能服众臣而已。 如今局势经伏青山这昏了头的一拨转,北蛮各部经过深冬连天的风雪如睡狮转醒,暂时放下内部分争集结抗敌时,初春的冰雪已经消融,他们困寒一冬如饿狼转醒,前所未有的一场南北之战打响在即。本来在李存恪手中渐渐稳定了几年,正在走向有序的朝政又要开乱。 大臣们谏疏不肯叫战,各地抽不出粮草征不到税银,这样的乱局下,始作俑者伏青山自然也叫皇帝一路贬谛,撤了枢密院并兵部的职务,连督察院的使臣一职都撤掉,只叫他做个普通的应天书院的山正。 晚晴每日都要亲自都宫门口去探听消息,宫中也常有银物赏赐下来,她递了请多请呈上去却总未得蒙圣人召见。阮刚与西北相援的霍勇等皆陷入了各处的战争中,根本无法顾及远在额尔齐思河的伏罡。朝中休战之呼日盛,还有人提议出钱出帛,以帛止戈,亦是前朝常走的老路。 伏罡的死如今成了件既定的事情,不过是时间问题等丧讯而已,他在朝廷这些大臣们的心目中,其实已经死了。 人情冷乱世态炎凉,忠武将军府告别了昔日的热闹景象,重又回到当初的冷落门庭。唯那定国公府的二少奶奶顾柚澜还偶尔上门与她闲话片刻,便纵有千言万语相解,丈夫没了的伤痛,又岂是人语能够缓解的。 到二月间恰好是他们回京一周年零三个月,晚晴心中虽早有准备,当白衣素服的内侍们捧着皇帝亲笔御书的丧报进府时,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直挺挺往后倒去。 因遗体未归,暂时只有丧报而不办丧事。既伏罡已死,晚晴在这举目无亲的京城便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写封信将铎儿托付给如今只在应天书院任山长的伏青山,自己一人一马游游荡荡出了京城,孤身一人往秦州清河县而去。 且不说这几年一路钻营爬到高位,又一月之类一路遭贬只做个书院山正的伏青山收到照顾铎儿的信并晚晴书给他的休夫书心中做何感想,且说晚晴几年未归,伏村仍是她流浪路上唯一停驻过,能当做故乡的地方。 她虽腰中缠着九连环腿上绑着短刀,但毕竟是孤身一个女子,一身黑色短装劲衣一顶斗笠纵马狂奔,沿途也只敢住曾经与伏罡来去两回曾住过的地方。若是白日要歇息,也只在马上吃些干粮喝些水囊中的冷水。如此歇歇缓缓骑得十几日才终于到了清河县城。从清河县城一路往车集,正是春耕时节,一路上麦田粟谷田中皆是忙碌的农人,她才渐渐没了初上路时那份恐惧。 越往故乡,越有近乡情怯之意,况且一别四五年,她再嫁一回又丧了新夫,从一个大字不识的无知妇人变成了一个可以孤身匹马横穿半个大历的盛年女人。 临近车集时,她见有处茶窠开在路旁,草棚下有些茶客在那里闲谈聊天吃茶,车马皆栓在路旁槐树下。既是近乡,她便也松了紧惕,下马拴到树上,进茶窠捡了张临马近的桌子坐了,招呼道:“店家,来一壶茶,再切半斤牛肉,若有软饼,可来半张。” 店家收过铜板,不一会儿便端了削成片的牛肉与一壶茶来。饼亦上了半张,却是凉的。晚晴就着饼吃了几口牛肉,便见一个穿件半旧绸衣的年青男子,带着个年约半大不小的小姑娘进了茶窠,因那姑娘生的有些面熟,她便抬眉多看了两眼。 晚晴一身亦是长年行脚客的打扮,黑衣黑裤,麻绳紧裹小腿。再她又戴着斗笠,自然无人能看清她真面容。那年青人身上的绸衣松松绔绔,显然并不合身,进内挑挑捡捡,背靠着晚晴坐了。自坐下便是喋喋不休,一会儿嫌弃椅子太脏,一会儿又嫌弃桌子油腻,再接着便不停嫌弃店家的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