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世离开之后,宁飞鸾就坐在寝殿中苦思良久。 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找了张承宗过来。 张承宗得了吩咐,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往宁飞鸾的寝殿这边来。若是往日,他自然不必如此,只是如今事情紧急,他知道,能够帮他的也只有这个母亲了。 张承宗到了寝殿的时候,宁飞鸾已经打扮妥当,端坐在软塌上,一手搁在榻桌上,面容严肃,皇后威仪显露无疑。 饶是张承宗见了,心里也有几分惊色,暗道这在皇宫里当过皇后的,果然气度十分不一样。 “儿臣见过母后。” 虽然此时张济世还没正式册封,张承宗却知道这样称呼,父皇也不会不悦的,且也能讨好母亲,何乐而不为。 宁飞鸾果然弯了弯唇角,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快到我身边来坐。”边说着,边拉着张承宗坐到了自己的旁边,母子两隔着一个小小的榻桌叙话。 宁飞鸾脸上叹息一声,“说起来,自从回来之后,我们一家人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你整日里忙,你父皇也忙。” “儿臣,儿臣……”张承宗一副为难的样子,低着头磕磕巴巴的。 宁飞鸾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有难处,现在外面风言风语的,我虽然不出门,也能听到许多。” 话说到这份上,张承宗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起身跪倒在宁飞鸾的身边,“母后救我,如今都说我要害父皇,可这些人却不是我安排的。是那刘氏不懂事,整日里做些邀宠的手段,我却不知道她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竟然暗地里安插了人手,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没有回旋了,只能将错就错。可我绝对没有害父皇的心思啊。” 张承宗说着,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这次张承宗也确实是慌了。事情出来之后,他就去找父亲张济世解释,可是与往日里不一样,这次父亲连面都不见,竟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遇到这样的情况,张承宗心里便知道这不是以往那样轻易能过去的,只怕父亲也听信了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怀疑他的心思了。 虽然他心里确实有掌控这些官员的想法,可是那也是防着张定南那伙人,可从来没想过用来对付父亲啊。 然而现在他百口莫辩,文武百官们与他势同水火,后宅一团糟,最亲的父亲这边也对他开始怀疑了。这让他觉得四面楚歌,十分的没有安全感。 宁飞鸾摸着他的脑袋,“我儿受委屈了。唉,这件事,我与你父皇已经商量过了。只是……我终究只是个妇人,他便是对我有几分旧情,如今面对权势,又如何会听我的一言半语。若是旁人,我也不管那么多,可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你,受了多少苦累,也没人知道这些。我知道,便是你也怨我当初离你而去。可你却不知道,我那时候被人送入了宫里,心里有多挂念你,因着忧思成疾,我头几年精神恍惚,竟然都忘了自己是谁,只这两年才清醒过来。承宗,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心里,你自然和我是最亲的,便是你父皇也比不上你。” 她说着已经是泪如雨下,拿着帕子又擦了擦眼睛。张承宗跪在她的面前,听着也是心灵震动,“母后,儿臣,儿臣从来没有怪过你。儿臣这些年也想念母后。” “乖孩子,我的乖孩子,为娘的就知道,母子连心,总不会因为分开这些年就生分了。” 宁飞鸾破涕为笑,拿着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水,“原本我想着如今回来,咱们一家人也能好好过日子,可没想到,你爹竟然变了。他如今放任那张定南胡作非为,让他积蓄力量,日后只怕要对你不利。看来,他心中对我们娘两也并没有咱们想的那样深情。否则又为何放纵张定南那个孽子,为何又相信那些文武大臣的话来冷落了你。为娘虽然不强求你做人上人,却也不能让人白白的害了你的命。” 宁飞鸾这番话可谓是说的声情并茂,让张承宗的心里越开始动摇起来。 他想起往日种种,以前还没有意识到,如今听到生母这番提醒,才恍然大悟。父皇还真是对定南十分照顾。 要不然当初为何会将河套那样好的地方交给定南掌管,为何会替他说那样好的妻子。 反观自己,从来没有单独领兵的机会,所以这些武将们才会瞧不上他,将他当做小儿看待。自己的正室夫人更是将内宅闹的家宅不宁,让人笑话,如今还给他闯下来滔天大祸。 父皇啊,难道这一切果真是你有意为之。你口口声声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