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答应了让李宸回长安的打算。 太后心情很好的时候,从来都是很好说话的,她如今不能宠儿子宠孙儿,自然就是宠女儿了。从前李治在世的时候将女儿宠得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太后如今也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想要得到的马上就唾手可得,心中自然就看什么都顺眼。 然而太后答应了让公主回长安之后,发现自己还是答应得太早了。 因为公主说她要私服回去,不摆公主仪仗。 武则天断然驳回她的意见,“不行,你是一国公主,在路上若是有什么差池,谁能还我一个小永昌!” 李宸听着母亲的话,弯着大眼睛,心中却在叹息,母亲太会说话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话中有多少真假,可听得心中真是暖洋洋的。 暖洋洋归暖洋洋的,可是该要任性的时候依然要任性,李宸摇头,“不,摆了公主仪仗还有什么好玩的,一路上都吃好喝好,端着架子让人奉承么?” 武则天被她一噎,看向她。 她脸色十分平静,却透着几分倔强。 太后此时忽然想起从前先帝跟她的埋怨:永昌平时看着贴心,可真要犯起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气死我了。 先帝说着气死了,可是到最后还是拧不过她,只能随她去。 武则天想,难道我也要跟先帝那样,她想干什么都随她吗?想着,瞥了一眼李宸,她低垂着着眼,侧脸看过去好看得令人发指,驼峰鼻看着十分倔强。 她已经没有了父亲宠爱,如今母亲多宠她一点,多顺着她一点,也是应该。太后这么想着,轻叹了一声,“你要私服回长安可以,但是一定要沿途送信回来洛阳,你可别想着胡闹,但凡是你有些许差池,你身边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李宸闻言,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宛若星辰,她朝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阿娘对我最好了!” 武则天好气又好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跟幼时一般,母亲答应了她什么事情,便欢呼着说就知道阿娘对她最好。知道阿娘对她最好,那就别总是出那么多难题给她啊,太后想起被公主撂在洛阳的驸马宋璟,打算在李宸不在洛阳的时候,要把宋璟忙得团团转,绝对让他累得没有机会当“闺中怨夫”。 李宸才出宫,太后就跟上官婉儿闲话家常般地说道:“永昌幼时,十分贴心,生怕她父亲宠爱后宫的妃嫔忘了母亲,总是想方设法要将她的父亲绑在我的清宁宫。如今她长大出阁了,却越发地任性起来,我总担心她这般性情日后会吃苦头。” 上官婉儿站在武则天身后替她捶着肩膀,温声说道:“太后多虑了,公主如今不想待在洛阳,何尝不是对太后的贴心。太后今非昔比,圣人深居宫中从不单独会见大臣,皇室宗亲如今已有怀疑的声浪。公主自幼便比旁人通透,于她而言,不管是太后还是圣人以及皇室宗亲,都是血脉相连,割舍了谁心中都难过。她不想留在此地,大概便是不想到时候心中难过,忍不住要跑进宫中跟太后您顶撞。” 武则天闻言,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也十分奇怪,“你对永昌倒是十分了解。” 上官婉儿神色如常,跟武则天说道:“当日公主将婉儿从掖庭中带出来,婉儿服侍公主之时,不曾有二心。如今婉儿服侍太后,太后的牵挂便是婉儿的牵挂。公主是性情中人,有时候难免被情感左右,她心中既惦记着从前先帝对她的好,可又不想忤逆太后,一时任性,也是人之常情。” 武则天闻言,笑了起来,“婉儿可真是能说会道。” 上官婉儿见武则天神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崇拜权力的人不可避免地会依附于最强者,她们在依附强者的同时,又目观四方耳闻八方地寻找下一个可以依附的潜在对象,上官婉儿也不例外。 她追随武则天,确实忠心耿耿。可与此同时,她也不敢得罪李唐宗室。 虽然如今的太后已与坐在帝位上无异,可终究已经是花甲之年了,即便如今太后建武氏期庙,易国旗颜色改朝服,甚至日后她也有可能要改朝换代,可终究她不会再有别的继承人。 上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