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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春日宴下

    “皇上真是性急,便是要赏,难道只赏这一个?”陈太后捂嘴笑道,对下说,“哀家觉得这节目几分巧思,难得在人虽多,却不慌乱,只三日功夫就能如此整齐,可见识上心了。”

    丽景轩众秀女福身谢太后赞赏。

    “这是一整个丽景轩住的秀女?”李太后听崔尚宫报幕时也有留意,难得的开声道,“谁的好点子,竟是一个都没落下。”

    秀女回头去见站在做末的王容与,王容与暗想自己也未曾与她人通过气,这个时候说不是自己反而不美,只能低头移步上前,福身回话,“是小女一点不成计算的点子。”

    “后宫女子要团结和睦,你做的很好。”李太后说。

    “谢太后谬赞。”王容与低头说。

    “朕早就好奇你手里拎着的东西,不知为何物?”朱翊钧问,原还担心王容与上不上场,结果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端坐场侧,面色肃穆正经,时不时抬手敲击一下,仿佛她击打的是多重要的一下,虽然那音也不见得洪亮优美。

    先下圣母太后都夸赞她,显然用不上朱翊钧担心,他就好奇,王容与的脑袋瓜子里怎么装的这么多稀奇点子。

    “回陛下,此物叫做三角铃。”王容与说。

    “朕从未见过此物,它有何用?”朱翊钧问,“说详细一点,非得朕一句一句问吗?”

    “陛下。”李太后轻声提醒,朱翊钧此话对初次问询的秀女太过严厉,有失君上气度。

    王容与低头翻个白眼,只能徐徐道来。“三角铃取银管弯曲成三角等边,再另以银管击之,可发出银铃般的颤音,与乐章中焕发不一样的华彩。”

    “呈上来朕瞧瞧。”朱翊钧说。

    冯尚忙不迭走下去接过王容与手里的三角铃,在他干爷爷的交涉下,陛下还是让他出来伺奉了,这个时候第一要讨巧卖乖。冯尚把三角铃教给他干爷爷冯保,冯保再面呈陛下。

    冯保是个掌权太监,面上无须却自有威严,便是面对陛下也只有尊敬并无畏惧,眼下递了三角铃给陛下,还能笑说,“奴婢也从未见过这等稀奇玩意呢?”

    朱翊钧自己举银管敲打着,不由对王容与笑说,“这东西敲着还没正经银铃的声音大,朕瞧着你就是故意拿这个来糊弄吧?”

    此言诛心,王容与不得不跪下回话,“小女自幼在家中惫懒无识,才艺有缺,实在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可以敬献御前。陛下觉得此物敷衍,却是小女能想到最好的了。没成想还是贻笑御前,小女实在无颜侍奉陛下。”

    “没有那么严重。”李太后说,“你想的好点子,把大家都展示出来,却只你自己一个人不显山不露水的。”

    “太后说的小女惭愧。”王容与紧紧趴地的说。

    “王芷溪是你妹妹,她技艺超群,你却说你什么都不会?难道你们母亲厚此薄彼只教一个,另一个却不管教吗?”陈太后问。

    王芷溪闻言也出列跪下,盈盈美目泪道,“母亲一生都将一视同仁刻在心间,便真有厚此薄彼也是厚姐姐轻我,实在担不起这样的指责。”

    “许是她真的对乐舞没什么兴趣吧。看她身形僵硬的,许是学不来,没这个天分。”朱翊钧有心想给王容与解围,他原想说王容与对乐舞没天分,但是与书法上颇有造诣,这人哪能什么都会呢。

    “王氏长女,那你是母亲不教呢,还是你真的惫懒不学?”陈太后问。

    王容与咬牙,“是小女天资愚钝,总也学不会就没有再学了。”

    “姐姐。”王芷溪看她,“虽然姐姐觉得自己习的才艺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但姐姐也不能欺瞒陛下和两位太后娘娘啊。”

    “家中聘有乐师两名,一名教我抚琴,一名教姐姐,是自小学的,到进宫才停的课。”王芷溪说,“只是姐姐喜好的乐器与旁人不同,我只听母亲说过担心姐姐学习的乐器会被人笑话,但是姐姐一意要学,母亲只能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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