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还是回了乾清宫,宝璋的一句话说到点上,他今天在坤宁宫不走,明日王容与就要在两宫处受训,如果他又害的王容与受训,不知道醒来该如何恨他。 朱翊钧回了乾清宫,却无心睡眠,看着炕桌上的锦盒,“这是什么?” “这是下午时分,乾清宫的李肱送过来的,说是皇后娘娘为陛下准备的新年礼物。”张成说。 朱翊钧打开锦盒,拿出里头的挂件,放在手里摩挲,玉是好玉,雕工也是好雕工,寓意更是好,连年如意。旁人送他龙佩的多,梓童却只愿他连年如意。络子看的出编造的痕迹,一看便知是她亲手编的,因为绣工不好所以打络子吗?朱翊钧浅笑,突然问,“张成,你说,朕对皇后好吗?” “陛下对皇后自然是好的。”张成说。 “哦,你说说是哪里好?”朱翊钧说。 张成说,“陛下对皇后娘娘很是敬重,后宫的事完全信任皇后娘娘,娘娘安排的侍寝,陛下也全都照做了。陛下还时常赐菜给娘娘,还有精心的礼物送给娘娘。” “朕赐的菜是凉的,可笑朕竟然觉得她是轻视朕的用心,大冬天的送冷菜,这算什么用心?梓童没有认为朕是要害她的命已经是十分信任朕了。”朱翊钧道。 “陛下,那些送菜的小太监,都被圣母皇太后处理了。”张成说。“说他们当值不用心。” “处理了?什么时候?怎么没有人来和朕说?”朱翊钧荒谬道,“难怪朕和皇后闹了这么久,母后最开始什么都没说。藐视圣恩这事可大可小,朕不想办大,原以为母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来她知道,只是因为她要借机处理朕宫里的人,她知道也做不知。” “陛下。”张成跪下道,“这事小的也有责任,陛下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都是小的去送,这菜应该也是小的送过去,这样皇后娘娘也不会不吃,陛下也不用生气了。” “送!”朱翊钧说,“梓童是送朕,朕对她却是赐,虽然是身份使然,也是用心程度的分别。她如此委屈还记得给朕准备礼物,如果此时,她完全送一份皇后制式的礼物给朕,朕也说不得什么,可是她还是用心的准备了礼物。” “朕也还是想要她真心的礼物。” “可朕做了什么,朕端着架子,做着让她伤心的事还在等她过来道歉,如果她不道歉,朕就冷着她。” “等到她心冷了,大约再不会这样用心对朕,也不会揪着朕的衣袖哭着说在宫里只能依靠朕一个。”朱翊钧说,“朕想,如果到那个时候,朕也许就失去了这天底下最宝贵的一样东西。”’ “那陛下就别让皇后娘娘的心冷着。”张成说。 翌日,朱翊钧便让宫人把王容与送的挂件配在腰上,“上朝之前先去坤宁宫看看。” 许杜仲坐在西暖阁撑着头睡,陛下驾到,他被叫醒接驾。“皇后如何?” “娘娘半夜醒了一次,用了药,微臣把脉已经不发热了。”许杜仲说。 朱翊钧进到寝殿,宫人跪在两侧,朱翊钧做到床边,摸摸王容与的额头,果然是不热了。 “今日由着皇后睡,不要叫醒她,后妃的请安免了,两宫太后处的请安朕去说。”朱翊钧道。 “是。”宫人回道。 朱翊钧看着王容与睡颜叹息,他到底是什么蒙了眼睛,才会觉得王容与吃胖又气死好,这睡着都不能放松的表情,都是因为朕。 朱翊钧心里堵的发慌。 他在锦被下找到王容与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声说,“你好起来,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王容与一觉睡到快午时才起床,只觉得这几天都没睡过这么香的觉,骨头缝里都透着满足。“突然觉得好饿,可以吃下一头牛。”王容与笑说。 “娘娘,让许御医进来给你诊脉吧?”芙蓉说。 “我想先泡澡。”王容与说。 “娘娘且忍忍。”芙蓉说,“等娘娘好透了再泡,不然进出水的功夫又着凉了。” 王容与只能说好,换了半新不旧的夹袄,宫人让多加一个银狐比甲,头发也是松松挽成一个髻,用钗子别住,其余修饰都无,出了寝殿,见朱翊钧安坐在暖炕上,王容与一惊,立马上前来行礼,“接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何罪之有,是朕让她们别告诉你,让你慢慢的来。”朱翊钧下炕,扶她起来,去炕上坐。 “请陛下容我进去整理仪容,我如此的装扮,又碍圣瞻。”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