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廖成汉,职位尤在陈矩这个掌印太监之下,“再说,这事哪里是功,明明就是一件捞不着好处还得惹一身臊的麻烦事。” “这上头娘娘可说要查到什么地步吗?”廖成汉压低声音问道,原来是来探口风的。 “娘娘没说。”陈矩说,“我这带人去查,也先别查别的地,就从咱们这一波人查起,你要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趁早去收了,别到时候说我不给你面子。” “哎呦,那看样子得查挺严啊。那宫里得多少人翻船啊。”廖成汉装模作样的感叹道。 “你管多少人翻船?你还怕没人使唤,赶紧走走走,被在我跟前捣乱。”陈矩说。 陈矩领着人,从他的屋开始搜起,他的屋里要说完全没有违禁东西,那是假的,但也不多,只两件心爱的,毕竟芳若也不是常来他这屋,陈矩留着她一个肚兜,还有一串玩着用的银铃铛。 他就坐在桌子边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搜查的人搜出这个小木匣,看了一眼后,又关上重新放回原地,片刻后说,“这屋干净,下一个屋去。” “可查仔细了。”陈矩说。 “仔细了。”查人恭敬的说。肚兜和银铃铛,还真不算个什么。陈矩有个相好的,只他几个心腹是见过是谁,其余人隐约知道,但也没个准信,毕竟来往少。再加上陈矩现在这个地位,这种事扳不倒,反而要招来报复。 “得,去下一间。”陈矩说。 后宫太监寂寞想整点乐子,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凡手里有些权利的,多半都爱和小宫女闹,过过嘴瘾,这太监没了根,不代表就跟和尚一样无欲无求了。太监对钱对权对女人,那种渴望和普通男人没什么分别,甚至更强烈。 这上面老太监不带好,底下的人就跟着学,冯保倒台后,朱翊钧也没对其他人痛下杀手,所有有资历的老太监不在少数,这搜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一人不一点不觉得,等搜了半拉宫,堆起来的东西就可观了。李太后听闻陈矩在查太监,一路摧枯拉朽,除了启祥宫,就没有干净的宫了。 但这也不能怪陈矩是包庇皇后,陛下身边也查出来有人,但是皇后本身就不太爱用内监,这好不容易得用的人都一门心思扑在如何伺候娘娘身上,自然没有那么多别的歪事。 李太后觉得崔尚宫的手脚慢了,就让人去带话,让她带着嬷嬷先从启祥宫的宫女查起。 王容与正和陛下下着跳棋,顾言晞进来,“娘娘,崔尚宫带人来了。” “嗯?”王容与疑问,她抬头看天色,已经是半下午了,“这个点过来是就查到启祥宫了,还是才开始从启祥宫查起啊?” “崔尚宫说是从启祥宫查起呢。”顾言晞说,“带着嬷嬷来的。” “那就去吧。”王容与说,“有些小宫女要是害怕,你就在边上陪着点,没什么事。” 顾言晞出去后,王容与对朱翊钧说,“可能是佳贵人跟母妃说了,母妃现在在找那个小宫女呢。” “那找不到怎么办?”朱翊钧噗嗤出声。 “你还说。”王容与说,“母妃又不是个蠢笨的,要是查不出来,多少就能猜到是我,我都不好意思想。” “你不好意思什么。”朱翊钧说,“左右不过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难道母妃还能把你叫过去,问你是不是扮成宫女去伺候我了?她也不好意思问啊。” “哎。”王容与说,“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以后可怎么面对母妃啊,我这么正经的一个人。” 朱翊钧乐不可支的笑起来,他搂过王容与,“那那天你开心吗?” “正经不正经另说。” 王容与娇嗔的看着朱翊钧,“我才不会和陛下说开心呢,不然陛下以后还拉着我胡闹。” “那就是开心了。”朱翊钧笑,“朕也很开心,你那天来的这件事就让我挺开心的。” “陛下别召佳贵人来了。”王容与说吗,“这每天请安,其他人对她冷嘲热讽,明捧暗酸的不在少数,佳贵人也不好受,每天这么搬来搬去也是煎熬,眼看着人都瘦了。” “那不是我立个靶子在那,别人就不会冲你来了。”朱翊钧说。 “冲我来就冲我来。”王容与笑道,“我受了陛下对我的好,还怕别人知道不成。她们尽管来,我怕了就算我输。” “娘娘好气魄。”朱翊钧笑道。“那便依你。” “我希望佳贵人是后宫最后一个新添的妃子。”王容与道。“我是不会把陛下推给别人,又何必再来几个在后宫寂寞度日的女人。” “你就如此信朕?”朱翊钧温柔的看着她,“朕对自己都没什么信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