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杜仲最终看见是一本花名册也觉得奇怪,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左右翻看,上面是新添的宫人名字,这世界上应该没有看了字就生病的,那就不该是请太医,而是请道士了。除非这纸墨上另有文章。凑近了先去闻墨的味道,没什么出奇的,又舔了舔,也没什么特别。 陈矩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许杜仲又去闻纸张的味道,一次闻不中,又闻了第二次,味道很淡,几乎能忽略,但是当御医,五感,尤其是嗅觉比别人还是要强一些,只这么一点不对劲,还是让许杜仲抓住了。 他撕下一小块纸放在嘴里嚼着,然后神色大变,“去给取一锅清水来。” 陈矩亦步亦趋,“许御医,可是这纸有什么问题?” “你杵在这干什么?”许杜仲推他,“赶紧去问娘娘的宫人,娘娘生病前的有没有看过这个册子。” 陈矩闻言立马让人去把娘娘身边的无病请来,“悄悄的,别惊动人。” 无病被叫到许杜仲这边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以为是昨天她帮着娘娘把药倒掉没有喝的事让许御医发现了,但是一到却看到陈矩,本能觉得不对,神色紧张。 许杜仲此时撕了几页纸放在清水锅里煮,下面是香炉,“你来看看,这本册子娘娘病前可看过?” 无病仔细看了几眼,“这应该是崔尚宫送给娘娘看的新补宫人名册,正是娘娘病前一日下午,崔尚宫送来的。” 不断搅动后,清水里的纸慢慢变成絮,清水也渐渐变成琥珀色,就是墨水化开也不该是这个颜色,无病神色变了,“难道?” 陈矩示意她什么都别问,只看着许杜仲,“许御医,这纸上是有毒吗?” 许杜仲仔细的望闻尝后摇头,“像是药方子,不是毒。” “那这个和娘娘的病有关系吗?”陈矩问。 许杜仲神色严肃,“这里头应该有山茱萸,熟地,鳖甲,人参,白芥子等,还有一些成分是细查不出来,但这查出的成分该是治血操的方子,不过比重很大,不是正常治病的分量,若是正常人吃了怕是要血爆而亡。” “娘娘看这个册子也不过小一刻钟,什么厉害的药会有这么大的作用?”无病问。 “那恐怕就是查不出的成分在起作用。”许杜仲说,他用茶杯在锅里舀起来一杯稍微放凉后就一饮而尽,“等我喝了看有什么作用,就能知道这对娘娘的病有什么作用。” “许御医?”陈矩和无病惊呼。 “许御医就是要试药,让我试也行,许御医要是病倒了,谁来看顾娘娘?”陈矩道。 “谁喝也没有我自己喝有用。”许杜仲说,“放心,不是毒药,就不会喝了就死,就还有转圈余地。” “你们自去忙你们的。”许杜仲闭上眼道。“我有结果了就会叫人去找你们。” 陈矩和无病出来,陈矩要赶回宫去审讯崔云,是谁给她的书册?无病显然是不能置信,“是崔尚宫吗?” “这事你先不要跟娘娘说。”陈矩说,“这事,不是娘娘说不查就能不查的事。” 无病回到王容与身边,王容与昨日没有喝药,任性的想吃饭和肉,但是肠胃适应了很久的汤水,一时不能立即恢复作用,王容与昨日可是拉了几次肚子,把一众宫人都吓坏了,但是被王容与喝住,不让去找太医。 “拉肚子正常,不要大惊小怪。”王容与说。 因为没吃药,王容与精神还好一点,见到无病回来还笑着商量说,“今天就用肉汤泡饭吃吧。其实昨天错了,应该昨天吃汤泡饭,等肠胃熟悉了,今日才吃干饭的。”无病支吾应着,王容与就发现了她失常的表现,“怎么了?” 无病等到四周无人,只两人时才把陈矩和许杜仲一事说了。 “陈公公说不告诉娘娘,说这不是娘娘说不查就不查的事。” “为何不查?”王容与挑眉说,“哪里有婆婆想要媳妇死的,既然她存了这个心思,我们就到了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陈公公也是怕娘娘大度,为了不让陛下为难就把事咽下去。”无病说。 “那是陛下的难题。”王容与苦笑说,“母亲和媳妇,得二选一了。从前我息事宁人,是心疼陛下,不想让陛下为难,但是如今有人要我的命,我还息事宁人?没了命,陛下倒是不用为难了,但是我如何能忍,我也不是真的一点气性都无。” “我是陛下的妻子,在这之前,我也是我,一条人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