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罢了诗,就兴致勃勃的取了藏在怀里的望远镜,“有了这望远镜,车马大河,可不是蝼蚁污渠了!” 说着,他扯开了望远镜,观瞧起来。先望远,再垂头向塔底看去,面上已经掩不住喜色,没看多久,就飞快放下镜筒,自怀里掏出纸张,飞快验算起来。 米芾趁着他算术的时候,赶紧讨来了望远镜,看了起来。这一看,也是如痴如醉,嘴里叨叨个不停:“能看到祐神观啊!那边是不是州桥?哎呀!下面有人!我看到僧人了!” 米芾不断大呼小叫,看了半晌,才想起来:“甄兄不来看看吗?” 甄琼缩在塔心佛堂,两眼直勾勾看着地面,双腿抖个不停:“不,不用了……” 这塔怎么这么高!他从没上过这么高的地方啊!qaq 这可不是在塔中攀爬时的感觉了,就算此刻踩着坚实无比的石板,甄琼也觉得头晕目眩,看都不敢看凭栏远眺的两人。外面可是木栏杆啊!你们就不怕掉下去吗? 一想到“掉下去”,甄琼的腿抖地更厉害了,死死抓着了安平的胳膊,都不敢放开。安平也是哭笑不得,甄道长这么怕高,干嘛还强撑着上来啊?只能扶着人,不断安慰道:“道长放心,这塔结实着呢,不看外面就好。” 好在米芾和沈括两人都忙着,没时间笑话甄琼。过了半晌,沈括哈哈一笑:“算得了!果真是六倍!若是镜面再大些,还能望的更远!” 米芾此时也放下了望远镜,有些难受的捂住了嘴:“沈兄啊,这镜子看久了也晕啊……” 见他一副要吐的模样,沈括愣了愣,转头再看甄琼,也是小脸煞白,混无人色。他长叹一声:“也罢,测了数就成了。咱们还是先下去吧。” 当然,下塔比上塔还要累。又是一番艰苦卓绝的跋涉,几人才终于到了塔下。沈括擦了擦汗湿的胡子,用力拍了拍甄琼的肩膀:“多亏了甄小友提醒啊,这望远镜终于也有了准确的数值……啊,不行,望远镜太俗,要改个名字……对了,就叫千里镜好了!” 这几巴掌,差点没把甄琼拍到地上。他面有菜色的点了点头:“千里镜是好听些……” “我这就回去整理文字,再过二三日就能呈上了。”沈括激动的又踱了两步,这才想起来,“对了,还要烦劳你告诉韩贤弟一声,就说千里镜已经制出来了。” 天色太晚,他要赶回去完善奏章了,还真没工夫再去韩府。甄琼自然应了下来,几人费了这么大力气,又是晕镜又是腿软的,也不闲聊了,各自乘车骑马,打道回府。 等韩邈忙完一天,回到府中时,见到的就是瘫在床上的小道。 “腰痛,腿痛……”甄琼爬都爬不起来了,只觉浑身都跟散架了一样,欲哭无泪。他今天到底是去做什么的啊?以后再也不出馊主意了! 韩邈听完缘由,不由失笑。挽起了袖子,替他揉按起痛处,边按边道:“怎么突然去爬繁塔了?如今还不到重阳呢。” “以后再也不登高了!”甄琼恨得牙痒痒,“都怪米芾说要登繁塔……啊,对了,沈兄把那望远镜制出来了,今天登高就是为了实地测算。还改了名,叫‘千里镜’,让我转告你一声。” 韩邈手下一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个好名字。” 此物终于制成,只盼他那些安排,也能奏效吧。 第63章 回家之后, 沈括又熬了三日, 终于写好了奏章。南郊祭天自然是重中之重。天子意欲“节流”, 缩减开支,充实国库,对于沈括而言也是件振奋人心的好事。正因此, 他才不舍昼夜,翻遍历代典籍,做出了完备修改。既保留了大典的精髓, 让仪式肃穆端庄, 又免去了原本铺张烦琐的游园观览。如此一来,修葺宫苑, 置办奇珍,乃至帐幕彩锦的花销都能省去, 可是一大笔人力物力。这一套崭新的《南郊式》,定然会让龙颜大悦! 有这信心, 沈括才敢在奏书中夹带了描述“千里镜”的条陈。这样的军国利器,总不能藏得严严实实,连两府诸公都不知晓, 就直接面圣吧?还是要经过政事堂、枢密院商讨, 再禀天子,才更妥当。 因此递上了奏章后,沈括就把千里镜放在手边,焦急的等待结果。不出半日,果真政事堂传来消息, 招他前去。 心怀忐忑,沈括急匆匆赶到了政事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