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瑟抿唇含笑:“并非怕,是敬重, 府中诸事虽是相公打理但大事还需大哥做主, 他回府的次数并不多,话也很少。 打从枕霞云舟修建好之后大哥统共住过两次。” 琯夷想起刚刚与他相识的时候,她口干舌燥絮絮叨叨说上许久也未见得他能回她几句话, 遂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其实很好的,就是不太爱说话。” 锦瑟剪了一枝白荷道:“大哥平常也这般惜字如金么?” “对啊,你说没有我在他身边他的生活岂不是要闷死了。”琯夷剥着莲蓬眉眼弯弯,“他可无趣了。” “我知道宫中规矩多,但有时间还是要多回来看看,你们一回来府内到处都喜气洋洋的。” “那是自然,当少夫人的感觉很不错的。” 她折了一个荷叶顶在头上和林锦瑟说着乡下趣闻,把她笑得捂着肚子直嚷痛。 黑白对弈,胜负已定,李成愈摇头叹息道:“每次都输。” “已大有长进。” 李成愈望着李成忱摩挲着紫竹团扇的手迟疑道:“大哥,你有没有考虑过脱离皇宫?” “树欲静而风不止,眼下大局初定不过是一个开始,整顿朝纲,清除积弊,远不如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两指夹着一枚白子置放在棋盘上,“凶狠的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还会有朝斗?” 李成忱沉声道:“远比此复杂,或可倾覆雁月。” “大哥,这……” “你无需忧心,此事牵涉五湖十六国,或十年,或百年,足有应对之法。” 李成愈听着他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没有多问,“我希望大哥可以安定下来。” “琯琯喜欢这样的生活。”李成忱目光温柔,“可我自私的折断了她的翅膀把她囚禁在了我的身边,成愈,我这一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除了她。” 那是李成愈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惧怕看到了不确定,即便当初李府灭门他九死一生逃出来救他,镇定自若,思虑周全,全然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么多年权谋朝斗,他都可保持足够的清醒理智,可面对大嫂一切都变了。 用过晚膳,琯夷缠着李成忱陪她在外面看星星,她抱了一小筐莲蓬剥得很是起劲,“明天你可不可以陪我上街逛逛?” “你不能赖床了。” 她点了点头喂了他一颗剥好的莲子,“好不好吃?” 他不言拿了一个莲蓬也剥了起来,琯夷歪头看他,“刚刚是我给你剥的莲子!” “嗯。” 又是嗯,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她爬在美人靠上,繁星满天,虫声唧唧,高低错落的荷叶莲花在月光下有种别样的风情,她一身水红色中衣,发髻松松挽着,有一下没一下摇着团扇,格外慵懒散漫,连带着日子也慢了。 琯夷眼珠一转,怀里的几个莲蓬掉在了地上,仰头靠在软垫上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李成忱低笑,她抬手便用团扇打了他一下,难得附庸风雅一回,又说错了不应该啊,她不会写诗背诗还不会吗?“笑什么笑?” “现在正值盛夏。” 秋光?秋?她耍赖道:“那过几天不就是秋天了吗?” “娘子腹有咏絮之才,在下甘拜下风。” “我刚刚没有说柳絮啊?” 李成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笑得愈发厉害,她用团扇又打了他几下,“还笑?我又说错了吗?” “多读书。” 琯夷扁了扁嘴,“整天就知道数落我。” 他摊开她的手心把剥好的莲子放在她的掌心,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尖,“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她非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自讨苦吃,挑了挑眉一把把手中的莲子塞入口中,狡黠的笑笑,故意扶额道:“相公,我头晕。” 说着便软软往他身上倒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