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保姆阿姨听见哭声急急忙忙赶来,一对堂兄妹,一个在床上抱着瓶子满脸茫然,一个撅着屁股泪眼朦胧,白净的小脸蛋被一层鲜血覆盖。 正出神想着,旁边特地过来接她出院的四婶婶文茵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语气温婉:“小九头还疼吗?” 纪九转了转眼珠子,决定不能放过纪子然那个熊孩子,才三岁就敢干这种拦路抢劫的事情,长大了还不定长歪成什么样呢! 于是,刻意挤出两颗金豆豆,用可爱的小奶音喏喏地道:“四婶婶,小九头疼……” 文茵被她的两颗金豆豆激得母爱泛滥,她生了两个孩子,全是带把的,难得能有一个小侄女,更是恨不得当成亲生的养。 前些天她在上海参加时装秀,听见纪九被磕破了脑袋,吓得连夜坐飞机赶了回来。 想到那天在病房里的一幕,素来嘴甜的小女娃一动不动地躺在白色病床上,脑袋上捆着厚厚几层纱布,文茵恨不得把纪子然用麻袋吊起来抽。 虽然都是亲侄,但是含金量不一样,在文茵这个四婶婶的心里,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纪兰舟和纪辰,大概都是没有纪九金贵的。 “我们小九乖啊,四婶婶给你买了小裙子在家放着,等小九好了,穿上小裙子还是美美的小公主。” “嗯……”纪九厚颜无耻地装奶娃。 ****** 婶侄两个说说笑笑间,车子外的景色已然变了一变。 林立的高楼大厦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落了叶的大树,整齐有序地栽种在道路两边。 纪九看着前面若隐若现的一栋庄园式联体别墅,心里不由有些急切,这么些天她看得出来,这个纪家绝非一般的权贵。 整个家族里,军政商各有涉及,势力盘根错节,一直延续到看不见的地方。 在医院的这些天,她依次见到了爷爷奶奶,几个哥哥,排行第二第三的两个叔叔和三个婶婶,可唯独没瞧见自己这个身体的亲爸亲妈以及排行最小的四叔。 听四婶婶说,小叔纪庭正好在部队里出任务,上面批不了假,纪九表示理解。 至于亲爸亲妈,貌似是因为欧洲分公司内部突然出现问题,必须先飞过去解决才不能过来看她,不过期间电话倒也没少打就对了。 昨天才下了暴雨,今天地面还是湿的,司机开的速度不快。 一分钟后,黑色轿车缓缓驶入雕花铁门,纪九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花园中央那个大得惊人的大理石喷泉。 饶是在寒冬腊月的冬季,喷泉依然恪尽职守地履行着自己喷水的任务,龙头喷洒出来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车子绕着喷泉开了半圈,在那栋欧式别墅前停下。 门口站着的一名黑西装保镖小跑过来开门。 纪九原本想自己下车,可小短腿还没挨着地,就被匆匆赶来的文茵给拖着小屁股抱起,女人的手虽然和真正的小屁屁中间还隔着几层加厚的衣服布料,但是纪九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女子,还是不免红了脸。 小脑袋羞得直接埋入文茵的脖子,鼻尖飘进一缕清香,让她忍不住又小幅度蹭了一蹭。 “呀!我们的小九回来了呀!” 文茵抱着纪九才跨进门,里头一道苍老的,带着喜悦的女声传来。 小纪九回过头,迎面被纪老太太抱了个满怀。 她奶声奶气地朝老人喊道:“奶奶。” 第2章 她奶声奶气地朝老人喊道:“奶奶。” 眼前这位梳着盘发,身着改良过的月牙刺绣旗袍的老太太便是现任纪家掌门人的妻子冯珮玉。 纪老太太出生于书香世家,当年外出参加会展的时候,遇上匪徒,恰巧被当时在看展的老太爷纪长德救下。 原本冯家是不愿意把女儿交付给一个当兵的人,毕竟工作性质太特殊,一来十分危险,二来成日里都不着家,可是老太太生着一副柔弱的外表,骨头却是硬得磕牙。 被锁在家里的第二个星期,半夜三更,老太太愣是趁着家里人熟睡之际,翻墙跑了,还连夜花了五块钱在理发店里剪了头发,直接填报当兵志愿表,亲自到军营里追老公去了。 结果,五年兵役结束,回来的时候,左牵黄,右擎苍——一手老公,一手娃。 冯家长辈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这拱了自家白菜的公猪给当场炖了,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再恨再悔,也是为时晚矣。 所以,小纪九的老父亲纪琅天能够出生,也多亏了老太太骨子里的那份倔气。 老太太从四儿媳妇手里接过宝贝孙女,满眼心疼得在她红润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可怜的小九哦,这回可真是遭罪了。” 纪九自顾自把玩小手,低着头不说话,不是她非要装个奶娃,她这纯属是怕火眼金睛的老太太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把她弄到科学研究院去研究一番,只怕到时候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