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后道:“是这孩子招人疼。” “太后说的是。”合欢说着,便去把铜手炉拿给了沉鱼。 沉鱼接过铜手炉,只觉心头一暖。 她深深的望着薄太后的背影,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外祖母失望了。她一定会如她老人家所愿,一生平安喜乐。 * 长定殿前的白玉石阶上,正站着三个人,他们说笑着,那样的自由和爽朗,仿佛这里不在宫墙之内,而在千万里外的大漠。 沉鱼一眼便认出了为首的那人,大将军卫伉。他四十岁上下,生得威风凛凛,自带着疆场上的杀伐果决,令人望而生畏。 站在卫伉身侧的是他的副将苏建,而与他们交谈甚欢的,便是傅恒之,他是卫伉的侄子,素来卫伉也最疼他。 沉鱼面色一沉,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如往常一般走到薄太后身边扶她下轿辇。 薄太后望着傅恒之的方向,道:“你们年轻人贪玩,不必陪哀家。” 沉鱼撒娇道:“我就爱陪着外祖母,哪里都不肯去的。” 薄太后笑笑,目光却凝在那个方向,道:“哀家看不清楚,你帮着哀家瞧瞧,站在卫伉旁边的那人是谁?” 沉鱼道:“是苏建将军。” “唔。”薄太后点点头,道:“走罢。” 沉鱼道了声“是”,便陪着薄太后一起向前走去。 卫伉等人见是薄太后来了,赶忙走上前来行礼。 薄太后看向卫伉,道:“卫将军辛苦了。哀家听陛下说起过,这仗打得很漂亮。如此,倒可保我大汉边境十年安稳了。” 卫伉赶忙道:“臣愧不敢当,太后谬赞。” 薄太后点点头,又看向苏建,道:“这位是苏将军罢?哀家久居深宫,倒不大认得。” 苏建恭敬道:“是。末将苏建,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罢。”薄太后淡淡开口,又看向傅恒之,道:“恒之,伤可好些了?” 傅恒之下意识的看了沉鱼一眼,见她低着头,只得道:“已好多了,多谢祖母惦念。” 薄太后笑着道:“果然是年轻人,年轻真好啊。这里风大,哀家这把老骨头可遭不住喽。” 她说着,便径自朝着大殿走去。 卫伉等人见状,赶忙行礼道:“恭送太后。” 沉鱼见状,也跟在薄太后身后朝着大殿走去。 “沉鱼!” 傅恒之低声唤她。 沉鱼脚下一顿,却没有停留,只急急走到薄太后身侧,甜甜道:“外祖母,我陪你。” 薄太后见她气息不稳,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只笑着摇摇头,便由着沉鱼去了。 * 大殿之中已坐了不少人,沉鱼陪着薄太后走到座位上坐好,才开始细细打量。 正中自是陛下和皇后的位置,他们如今都还没到,陈婕妤、王美人、栗美人等嫔妃倒是都到了,见薄太后来了,便都过来见了礼。 大殿左侧坐着各位皇子、公主,右边则坐着卫伉的家人,他夫人魏氏、长子卫不惑、次子卫不疑、女儿卫兮月都已到了。 这些人于沉鱼来说,都不算生面孔,只是隔了两世再见,难免还是生疏了些。更何况,他们在上一世都没活过明年春天。 正想着,便见傅行之走到沉鱼身旁坐着,道:“你不闷吗?” “不闷。”沉鱼心中有事情压着,自然没心思玩乐。 傅行之“哦”了一声,道:“我觉得闷,不若我坐在这里,你陪我说说话?” 沉鱼笑着道:“维昭呢?” 傅行之努了努嘴,道:“她啊,一见到卫不惑便走不动路了。” 沉鱼不解,顺着傅行之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傅维昭正站在卫不惑面前,低眉说着话,显得很局促似的,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维昭她……” 傅行之笑笑,低声道:“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她要生气的。” 沉鱼会意道:“我谁也不说。” “嗯!” 傅行之含笑望着沉鱼,突然他眼前一暗,只见一双云锦纹的靴子出现在他面前,他顺着靴子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傅恒之正站在他身前,眼眸阴沉而晦暗,神情复杂得让人摸不透他的心绪。 傅行之下意识的便觉得心头一沉,尴尬一笑,道:“大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