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感动,不由得声泪俱下。 可是让他派兵出城接应李育军,他不能,也不敢。 邯郸城内只有这十万守军,也是他最后的护身符,派出城去接应李育军,万一谢躬率军来攻怎么办?又万一全军覆没了这么办?以后谁还能保护他? 兵熊熊一个,强熊熊一窝。王郎贪生怕死,下面的大臣们也没比他强到哪去。 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怕,胆子可以比天还大,可是当他什么都有的时候,便会瞻前顾后,怕死,怕失去这得来不易的一切,胆子比针鼻还小。 这是人性,也完美诠释了王郎等人此时的心态。 李育和张参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只能率领着全军饥肠辘辘的将士们,行出大营,向邯郸方向进发。 和他们预料中的一样,得知李育和张参终于熬不住了,率领全军出营,刘秀大喜,当即下令,全军出营,阻击李育部。 两军一个是由北向南进发,直奔邯郸,另一个是由西向东进发,堵截对方。两军于邯郸城北五里的地方遭遇。 现在两军的士气已经不能相提并论。以刘秀为首的汉军,将士们士气高亢,一个个腰板挺直笔直,杀气腾腾,气势如虹。 另一边,以李育、张参为首的王郎军,则是一个个盔歪甲斜,有些底层的兵卒,已经饿得站都站不稳,两眼昏花,身子来回直打晃。 两军的战场,距离邯郸只有五里,只要站在城头上,便能望见双方交战的战场,可是拥有十万大军的邯郸城,就是城门紧闭,一兵一卒也没出城做接应。 刘秀军严阵以待,并不主动发起进攻。现在急的人不是他,拖延的时间越长,对李育军越不利。 此时,李育和张参坐镇中军,两人骑在马上,都在伸长脖子,望着刘秀军背后的邯郸城。 现在他俩多么希望能从邯郸城内杀出一支大军,配合己方,前后夹击刘秀军。 两人望眼欲穿,可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什么都没等来。 李育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禁不住仰天长叹一声,说道:“也罢!今日之战,于你我而言,或许就是一场死战。” 张参心头发酸,眼圈湿红,说道:“事到如今,我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育不再等了,向前一挥手中的令旗,大声喝道:“传令全军将士,擂鼓,进军!” 随着李育一声令下,王郎军的阵营里响起了一阵阵的擂鼓声。不知是错觉,还是和王郎军的内部气氛有关,此时军中的擂鼓声,似乎都显得有气无力。 鼓声响起,前排方阵的兵卒们,开始齐齐向前行进,紧接着是第二排方阵,第三排方阵。 十多万人的王郎军,内部的小方阵有上百块之多,上百块的小方阵又组合成一块铺天盖地的大方阵。 齐齐向前推进,光是轰隆隆的脚步声便已传出去多远,声势惊人。 刘秀望着向己方推进过来的王郎军,他嘴角勾起,说道:“困兽之斗!”说着话,他侧头道:“擂鼓!” 很快,刘秀军这边也响起了鼓声,与王郎军的鼓声相比,刘秀军的鼓声敲得震天响。 “嗬——”个个方阵的将官们,纷纷发出喊喝之声,而后刘秀军的方阵也开始向前推进。双方逆向而行,很快便相距不足百步。这已经进入到弓箭手的射程。 军中的箭手们纷纷捻弓搭箭,向对面的敌军射出箭矢,与此同时,兵卒们也都纷纷举起盾牌,准备好抵御敌军的箭射。 刘秀军的箭阵,是结结实实地砸进王郎军的阵营内部,箭阵落下,密集的如同黑色雨点,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人中箭,惨叫着扑倒在地。 而王郎军的箭阵,则是砸在了刘秀军的边缘。一半的箭矢砸入刘秀军的前排,另一半的箭矢则落在方阵的外面。 要知道阵营前排的兵卒,都是重盾兵,盾牌又大又厚重,箭阵射进重盾兵的阵营里,杀伤力实在是微乎其微,基本全被盾阵挡了下来。 在古代的军队中,弓箭手的地位,相当于现代部队的特种兵,属于稀缺兵种,待遇自然也要强过普通兵卒。 可是现在,连王郎军的弓箭手都有气无力,下面的普通兵卒的状况,也就可想而知。 意识到这一点,刘秀军的将士们士气更盛。人们的眼中闪现出精亮的光彩,向前推进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李育和张参都不是无能之人,双方只是较量箭阵,就已经表现出明显的差距,等会将士全面接触,己方哪里还有胜算? 两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再次投向邯郸城,在心里默默祈祷,王郎能派兵来援。 哪怕他不把十万大军都派出来,只派出一两万人,也可让刘秀部收尾难顾,不仅能大大减轻己方的压力,甚至还有可能反败为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