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同是一震。刘终眉头紧锁,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刘歙眼珠转了转,说道:“大胆刁民!陛下放心,微臣定会去严惩此贼……” 不等他把话说完,刘秀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刘歙,说道:“王奔阻拦仪仗,是为了告御状,泗水王可之他要告的人是谁?” “这……这……” “正是泗水王!”刘秀语气平淡,没有明显的起伏,慢条斯理地说道:“王奔称,泗水王侵占他家百亩良田,不知,可有此事?” “这……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刘歙起身,屈膝跪地,说道:“陛下爱民如子,以仁德治天下,微臣深以为鉴,又怎会做出侵占民田之事?请陛下明察!” 刘秀看着跪地的刘歙,沉默了一会,他摆摆手,说道:“泗水王请起。”而后,他看向身旁的虚英,说道:“带李县令、王奔进来。” “是!陛下!”虚英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刘歙和刘终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时间不长,虚英把李简和王奔一并带入厅堂。 这两人进来后,双双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陛下!” 刘秀没有理会李简,看向下面的王奔,问道:“王奔,你说泗水王侵占了你王家的田地。” “正是!”王奔的身子有些发抖,但声音还算洪亮。 “一派胡言!”刘歙冲着王奔怒声喝道:“县北的田地,是本王花钱买下来的!” 王奔心里明白,自己能不能保下那百亩田地,就靠自己现在的表现了。他说道:“草民并没打算卖地,泗水王又何来的买地一说?” 刘歙正要说话,王奔继续道:“现在南阳之善田(良田),每亩要五千钱,而泗水王每亩只肯出一千五百钱,泗水王要以如此低价买走草民的良田,草民又岂能同意?” “亩地五千钱,你怎么不去抢啊!”刘歙气得脸色涨红,怒声说道:“亩地一千五百钱,这在各郡各县,都属高价,你亩地要卖五千钱,简直是坐地涨价,厚颜无耻!” 闻言,王奔也恼了,针锋相对地说道:“倘若泗水王觉得草民的地太贵,可以不买,但不能把地从草民手中强行夺走!” “那根本不是你王奔的地,而是蔡毅蔡公的地!” “蔡公带家人早已搬迁到其它郡县,临走之前,将田地卖给了草民,草民可是有地契的!” 说着话,王奔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毕恭毕敬地向刘秀那边递出。 虚英上前,接过羊皮卷,展开,翻来覆去看了看,没有异常,这才摆放到刘秀面前。 刘秀面无表情地拿起,定睛细看,这的确是地契,上面还盖有州、郡、县各府的官印。 他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原委,那百亩良田,并非王奔的原有之物,而是王奔从一个叫蔡毅的人手中买下来的。显然,刘歙也知道此事。 他打算让王奔把这块地转卖给他,他的出价是每亩一千五百钱,而王奔的要价是每亩五千钱,双方谈不拢价钱,刘歙便把这块地给强行占了下来。 看到王奔拿出地契,刘歙吞了口唾沫,大声说道:“这张地契,不能作数!” “泗水王怀疑草民的地契是假?” “这地契盖的是前朝之印,莽贼已死,现乃大汉之天下,前朝之地契,当然不能作数!”刘歙大声说道。听闻这话,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也包括刘秀在内。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