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求道“老太太,柔儿求您做主” 甄母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是怎么的,谁欺负你了不成”说着,一面吩咐丫鬟“都呆着干什么,快扶三姑娘起来,也不看地下这样冷,不怕跪出病来” 丫鬟上来搀扶劝解,萧柔却不肯起来,只说道“求老太太先听我的话” 甄母不知她是怎么了,只当她又在哪里受了委屈。 萧劲走的早,只撇下这么个女儿,甄母向来格外的怜惜她,想到或许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以为三房没顶门立户的人,就上去欺负孤儿寡母,她便沉下了脸来,斥道“这又是谁欺负你了,你不要怕,有祖母在。你先起来,祖母定然替你出气” 萧柔这方自地下起来,丫鬟端来一条春凳,她侧身坐了,遂说道“老太太,柔儿长大如今,年岁已大,亲事却始终定不下来。柔儿和武安侯的独子周枫一向很好,今日花朝节外出游玩之时,他亲口向柔儿许诺,明儿来家求亲。”便一口气将她和周枫的事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 一旁丫鬟们听着,忍不住都红了脸,暗道这三姑娘可当真大胆,自己私定终身,还跑来大喇喇的当众讲出。 甄母起先皱着眉头,听到后面,便又笑了“好啊,这是大喜事。武安侯家的孩子,差不多也算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你们也挺相配的。你来跟我说,想必是要请老太太给你做主你放心,明儿周家来了人,老太太一定替你主张。” 萧柔摇头道“倒并非全为这个,我娘她不答应呢。” 甄母疑惑“这不应当,你娘她一向通情达理,也不是那以富贵家境论人的,怎会挡你的姻缘” 说话间,外头便有人来报,大太太三太太同四姑娘都到了。 原来,萧柔夤夜闯进祖母院子一事,已传遍了后宅。林氏恐有什么要紧事,便请了李氏一道过来。 萧月白听见动静,便也自作主张来了。 一路上,林氏问过李氏,然而李氏却不肯说。 三人经传报进了内室,向甄母告罪过,便各自落座。 李氏拉过萧柔,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出口。 林氏笑问道“这是怎的了,三丫头有什么要紧事,半夜一定要见老太太如有要事,问我也是一样的,想必是我不能做主了。” 甄母向她一笑“老大家的,这事当真你做不了主,这是三丫头的喜事呢。” 林氏疑惑笑道“果然是这样,那倒该道一声恭喜了。就不知是哪家的孩子” 萧月白走到萧柔身侧,和她并肩而立,握着萧柔的手,只觉得那手冰凉不已,萧柔亦反手握住了她的,紧紧的。 李氏上前,向甄母福了福身子,语态坚决道“老太太,儿媳恳请您老人家回绝掉这门亲事,咱们不能任着柔丫头胡来。” 屋中所有人都诧异不已,只除了萧柔与萧月白。 甄母问道“老三媳妇,这是为什么周家的孩子,人品容貌都是不错的,你为何不同意” 李氏直视着甄母,一字一句道“周家的孩子,再半个月就要到西北从军去了。”她知道自己无礼,但为了女儿,她不能退缩。 甄母有些诧异,她看了萧柔一眼,随即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你是怕三丫头独守空房,所以不答应。但戍卫边疆,报效社稷,这是好事,咱们不应拦着孩子。往后若是艰难,咱们也尽可帮衬着三丫头。” 萧柔脸上微有喜色,李氏却急切道“老太太,西北凶险,那可不是说着玩的。我守了这些年,这滋味儿我心里明白。我这辈子就罢了,却不能将柔丫头也送进去。”说着,她面上一阵激动,就跪了下来,悲戚道“老太太,求您看在您三小子英年早逝的份上,可怜可怜他撇下的丫头罢” 众人顿时变了脸色,堂上寂静无声。 萧柔没有料到母亲能做到这个地步,她上前扶住母亲的肩头,却和她一起跪了下来,说道“娘,我心甘情愿的。” 李氏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看着甄母。 甄母默然,良久才沉声道“是啊,大伙都知道凶险。可这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不是你我,又能是谁呢” 李氏言道“但为什么一定要是咱们萧家柔丫头的叔爷爷,堂房里的两个叔叔,一位大伯,还有三个小子,都折在了西北。柔丫头的爹已是为国捐躯了,柔丫头讨这个饶都不成么萧家的男人上战场,萧家的女人守寡,这都是为什么”说着,她捂住了脸,水滴不断自指缝里落下。 甄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那双因衰老而有几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 林氏上前,低声道“弟妹,这话过了。到底、到底都是为了社稷安泰。” 李氏却道“大嫂,侄儿去西北,你心里不怕么” 林氏转过了脸,她怎会不怕 小叔阵亡之后,萧覃便要把他们的长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