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徐惠然随便问着,把手里缝的衣服挪了挪,继续缝起来。 日日织布,总不能不拿两块布出来给老陆蔡氏、陆李氏做衣服。只是织的却跟卖的不一样。徐惠然不会让陆家人知道“王记布铺”卖得布是她织的。知道了,定会眼馋,不是想跟着织,就是想着怎么从分点去。 陆璟听徐惠然的语气轻松,头都不抬下看看他,把手里的瓷杯转了转:“你不担心?” “若是旁人会,相公就不会了,谁让相公这么能干。”徐惠然轻松地说。 陆璟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他再能干,也希望徐惠然能担心担心他。就算叫了他“相公”,也是敷衍的。 “我给四哥写的文章不见了。” 徐惠然的眼睛动了动,帮人作弊,证据却丢了,这不是授人以柄?徐惠然抬起头看着陆璟,这样的错,陆璟可不该犯:“你没拿走?” “我交卷时,四哥正抄着呢。”陆璟望着徐惠然,她的眼里没责问,只有怀疑,她不相信他。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徐惠然垂下了头,怕陆璟看穿她。 她说的是“你”,这事就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真有事了再说吧。”陆璟把杯里剩得那点安神汤一口喝了,现在他还真需要喝这个:“睡觉吧,明天要早起呢。”站了起来,边往床走,边脱衣服。 徐惠然捏着针,想前世这段是怎么样的。怎么想,也不记得后来有事。或者有事,陆璟也没有告诉她。 陆璟这个人,定不会出事再说,没想个后手,怎么可能。陆璟的字是“元玉”,元玉是什么?就是玄玉,黑色的玉。 徐惠然把没缝好的衣服放到针线箩里,吹熄了灯,小心地越过陆璟睡下,看着黑暗里这块“黑色的玉”,躺下,被子拉好,又忍不住问了句:“万一真的给人捡到了呢?” 陆璟翻过身来,面对着徐惠然:“没事的,你别担心。”这话是刚才就想说的,现在才能说出来,心里有些窃喜,她还是担心了。 徐惠然模模糊糊看到有东西过来,怕是陆璟的胳膊要搭上来,赶紧往后缩,贴紧了墙:“我要睡了。”后背那都可以感觉到墙的寒意。 也不等陆璟回答,徐惠然一个转身,背对着陆璟,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后悔刚才心软问了那句。 陆璟看不清徐惠然的动作,却听清了。何必要上床了才问,让人心生意思,又要断了食想,下面怎么睡。陆璟下了床,把茶壶里剩的那点安神汤全喝了。 第二天,陆璟和陆璜一起去县城。这回,陆琥和陆珍只送到门口的码头没去了。 昨天回来时,陆璜就坐在船头,今天依旧。陆璜特意穿了件跟陆璟身上差不多的道袍,脸上带着笑,好让经过的船,岸上的人瞻仰下他的风采。 “五弟,你身上这件道袍穿了有些时候了吧?” 陆璟“嗯”了声。 他身上的是徐惠然织的,卖给“王记布铺”的那种布料。 “五弟,这料子可是难买。你看我身上的这件,我订了等两个月才买到,还特意找了上好的裁缝做的。穿在身上果然不同,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陆璟没说话。家里心黑的那个人听到,怕是会开心的。 到了县衙边上的码头,杜阿福把船停好,兄弟俩上了岸往县衙去。 昨天考中的童生,不少已经来了,见了陆家兄弟,纷纷打着招呼,引得路人侧目,露出羡慕的神情。 陆璜面上的笑又多了几分,眼里的得意更浓了,走在陆璟的前面,好像他才是案首。 进了县衙,杂役领着这些书生去了后院,那里已经摆下了酒。 这个时候,书生们按着昨天中的名次排了起来。陆璟半推半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