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一颦一笑,我便夜不成寐;为与她荷塘相遇,我日日守候,风雨不忌。每日见,再见不够,一墙之隔,也是鸿雁传书,曲意难尽……” 七尺男儿,一箪食,一瓢饮,万里江河,醉写山川,天地只此一人!此刻竟是缠绵出小女儿心思。齐天睿心里忽道哪日该跟娘亲一道拜拜佛祖,这真真是夺了魂魄、活见了鬼了! “就这么愚着,整整一年。春去秋来,竟觉已是天长地久。一日书童戏言点拨,愚兄方才顿悟,赶回来预备求亲。这一别,不过数日,绸缪遣绻,思之切切……” 齐天睿就这么喝着茶瞧着,瞧着眼前人沉浸其中、情难自已,“完了?”实在未听出什么要紧的险情。 “谁曾想……”叶从夕柔和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怎么?是世伯不允?”左右也唯此猜测,齐天睿随即宽慰道,“兄长放心,只要你二人心意相许,一应宅邸礼俗我替你张罗,绝不会让嫂夫人受委屈。” 叶从夕摇摇头,“我叶家行医为善,富贵贫穷皆一视同仁,怎会生出嫌弃之心。” “那是为何?” 一时无言,叶从夕深深吸了口气,方缓缓道,“我无恙,只是我走后那家为小姐定了亲,已然收了聘。” “这么快?几时的事?” “十天前。”话至此,终是无路可退…… “哦,那也……”齐天睿正应着突然噎住,十天前??脑中不知何处忽地一跳,方觉这夤夜来访的异样,不敢笃定心中猜测,只小心问道,“从夕兄,敢问这小姐,家是哪里?” “粼里。” 齐天睿猛一怔,还未及应,只闻得耳边又道,“小姐,乃是粼里宁府宁老先生的千金,芳名:莞初。” 窗外夜风紧,入冬一些些清冷将这房中热络凝结,桌上热茶冷去,兄弟对视,一个百感难言,一个呆成石刻,突然,朗朗大笑划破尴尬:“哈哈……” “你……” “哈哈……”齐天睿实在难以自持,“从夕兄啊,你我兄弟真是一家人啊。” “天睿!” 这简直比戏台上的戏还要精彩几分,齐天睿手握着拳频频捶打桌面,强忍了笑,“这么说,若是你晚回来几日,咱们就要在我岳丈家见面喽?” “休得无礼!尚未过门,何来岳丈!” 眼见大诗人羞恼得咬了牙关,齐天睿却不肯理会,瞅着他结实实斜了一眼,而后翘了二郎腿端起冷茶悠然一口,“从夕兄,我与那女孩儿可是有渊源。若我料得不错,她自下生先父就已然为我二人定下亲事。五年前正式换了八字,那个时候她也才不过十岁。这样算来,她生就是我媳妇儿啊。” “岂有此理!父母愚命,枉定终身!似你我之人,难道也要如此蒙蔽了双眼不成?” “我也烦!”齐天睿搁了茶盅,甚是无奈,“可我们老爷已然去了,所谓父命遗嘱,我这做孝子的装样子也得装啊,何况还有我们老太太和太太呢!” “天睿,我……”叶从夕被堵得一时语塞,指节捏得泛了青白,“为兄知道此事有悖伦常,强你所难。……我也是走投无路,心意难平,你……切不可为了老人一句遗言就生生将为兄的心夺了去。……何况,你有千落,你与千落才是两心相悦,何必为了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坏了你们的情意?” “掀了盖头不就见了么?明媒正娶,我齐家下了多少功夫,岂可说罢就罢!” “这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齐家多受连累。定当背下厚礼亲自登门于老太君、太太,于齐府合家请罪。聘礼多少,为兄更当加倍赔奉!” “赔奉?”齐天睿挑了眉,“我那里头有老祖母给孙媳的传家珠宝还有两株玉珊瑚。你就是有银子,哪儿买去啊?” “天睿,你,你不可如此为难我!我……” “嗯……”齐天睿拖长了音儿,状若深思,忽地一眯双眼凑了近前,“若不然这样,把你说的那个宝贝给我,我就答应你。” 叶从夕闻言脸色煞白,断然道:“不行!” “瞧瞧!”齐天睿立刻瞪了眼睛,“那我也不行!” “你!”叶从夕腾地起身,“也罢!告辞!” “哎!”齐天睿赶紧一把拉住,“罢了罢了,这些年怎的越发连句玩话也听不得!” “真真无赖!”见他一脸促狭,叶从夕恨得一把甩开,“可知这于我是何等之重!你,你竟如此玩闹!” “莫急,莫急,”齐天睿赔笑安抚道,“我知道了,不就是我一不当心把聘礼下给嫂子了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这事还小?下了聘就是定,再退可是要过官府的。” “这倒也是,”齐天睿蹙蹙眉,“我可没空儿去坐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