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避了马头让路。两兄弟正是要错开,天悦忽地叫了一声,“二哥!” 齐天睿勒了马,“嗯?” “你……这是回府过年了?” 齐天睿一挑眉,“怎的?” 天悦笑笑,“总也不见你。” 齐天睿笑了,“这是想见啊还是不想见?” “嗯?”一声戏谑说得天悦有些口拙,“二哥说的哪里话,自是想见。” “行了,”齐天睿勒了缰绳倾了身子瞧着他,“有话跟二哥说?” 天悦被看得有些无措,张了张嘴又摇摇头,齐天睿嘴角一弯,眯了眼,“此时不说,可就晚喽。” 天悦抿了抿唇,不再吱声。 齐天睿直起身又等了一刻,撇下他独自皱眉,扬鞭而去…… …… 过了晌午齐天睿方从裕安祥柜上把账册收拾出来,又带了给莫家过年的礼匆匆赶往伊清庄金陵总号。莫向南来去踪迹不定,金陵只有商号却无家宅,没有他亲手写下的名牌就是守着伊清庄也不定能见得到本尊。江湖上说他不过是个绸缎庄掌柜的,实则商贾场中人都道他坐镇金陵铺线南北、手下的生意难以估量,且行事隐秘,哪家是哪家不是,谁也辨不清。 若非西北之难有了过命的交情,齐天睿是想也不敢想能结交这位真正的财神爷,银钱暂且不论,亏得他背后的指点与支撑方有今日的裕安祥。世道险恶,齐天睿深知其中之难,莫向南的背景绝非一个“商”字可表,他为人内敛谦和又武艺高强,行事隐秘绝非是故作高深,怕是有难言的身世之谜。齐天睿从不多问一个字,只真心相待,绝不敢把当年混古董行的小伎俩拿来与莫向南周旋。如今兄弟情更甚血脉,莫向南亦十分赏识他的精明果断,放手裕安祥少有过问,齐天睿却每到大事决断都会主动请教,年底盘账亦要悉数交代,默契有加。 一年的行市账册并西北局势,兄弟二人打开话匣就不觉时辰。于齐天睿的西北借力之策,莫向南深以为然,只是嘱他不必与山西福昌源过于争夺,借叔父的力亦要维护叔父的官威。齐天睿点头应允。莫向南就要启程回乡,一别数月,原本备了酒水践行,二人却都放不下账册,边看边议,分食着一盘点心,其乐融融。 临别之时,莫向南递过一只鎏金错银珠玉螺钿妆面盒,齐天睿打开来,里头是一把画扇,轻轻把在手中:象牙扇骨,温润如玉;碧纱薄丝,清香扑鼻;扇面上水墨轻勾,烟雨乌篷,堤岸之上新桃初绽,只这一处着色;清风涟漪,荡悠悠小舟轻摇,新瓣飞扬,漫随风点点缤纷,从画中景致脱出来,瓣瓣清新飘落手中。齐天睿口中啧啧称奇,伊清庄的绸缎名扬天下不单是贵在丝质,更是那清奇的花样子,这些年相交齐天睿方知那极精之品都是出自莫夫人亲笔绘作,这把画扇若是流入市中,不错百两,盒中更配了上好的满绿玻璃托架,摆上桌案就是一只精巧的小画屏。 “嫂夫人之作?” 莫向南含笑点头,“赠与弟妹,来日相聚。” “多谢大哥,多谢嫂嫂。” 从伊清庄出来已是将要起更的时候,阴了一下晌的云终是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齐天睿穿戴了莫向南的蓑衣斗笠,正要上马,唤了石忠儿过来,想着把这画扇给千落送去她定是欢喜,转念又想不急这一刻,不如正月里亲自带过去,借花献佛,也算一件礼。 回到齐府,石忠儿止步在二门外,齐天睿一个人往园子里去。雨丝越密,拢紧了蓑衣急步而行,没有灯笼,像一株雨中芭蕉看不出人形。 进了素芳苑,丫鬟们也瞧不真,无人出来招呼。推了房门摘下斗笠,人们这才大呼小叫地过来。一时房中乱,小丫头艾叶儿将将从厢房里端了砚台出来,一眼瞧见齐天睿转身就要往楼上跑。 “站住!”齐天睿一声闷喝,吓得身旁接蓑衣的红秀哆嗦了一下。 艾叶儿头也不抬脚下还想溜,水桃一把扯住,“这是怎的了?平日也不见这么没规矩!” 齐天睿褪了一身雨水行头,走到跟前儿低头看着小丫头,“跑什么?瞧见鬼了?” 阴森森的语声压下来,艾叶儿只觉得头皮发麻,“不,不是……我,我就是惦记房里我家姑娘……” 齐天睿抬眼看了看楼梯,“你家姑娘在房里做什么呢?” “没,没做什么。” “这丫头子!”水桃狠狠戳了她一记,“爷问你话,怎的这么稀里糊涂的!” “行了。”齐天睿喝住,抬手轻轻握了握腕子,丢下一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