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依。” “放心吧。” 两人下楼出了素芳苑,不寻那鹅卵的路,挽着手专踩了雪,日头照着,一闪一闪地晃眼,眯了眼,嘎吱嘎吱地走,口鼻之中深深地嗅,好清凉…… 药房在园子东门拐角处,因着府里人多,单另了一个小院子出来,两间正屋里一面墙的药斗柜子里存着常备之药,两边书架子上是医书、药典并各房各年的询医录制并药单子;房中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笔墨纸砚齐备,大夫们来看过病之后常要来此处查看录制,两个执事人轮流当班;两边厢房是各色草药补品,寻季晾晒,另有两个小厮打理。小院青砖灰瓦,从未修饰,甚不起眼。 推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远处传来开了戏的笙管声,越显得这白雪覆盖连路都没扫出来的院子甚是幽静,一股药香,衬着雪凉。 两人来在石阶下,正要抬步,绵月忽地松了手,“姑娘,你去,我在这儿候着。” 莞初愣了一下神儿,绵月笑了,轻轻推了她一把,“快去啊。” 抬头看着那虚掩的黑漆木门,莞初的心怦怦直挑,几步上了石阶一把推开门…… 青衫素立,款款身型,一步之遥,莞初一抿嘴,眼中顿觉酸酸的…… ☆、第31章 暖暖的水雾蒙了双眼,雪晴的日头照进来,他的影子闪闪地模糊在眼中,像在梦里一般。不敢抬手把泪擦掉,只怕这一看真切便又是空空如也的清醒…… 他的人似那冰封的山河之上初春解冻的第一缕和风,带着冬日未尽的冷清,温润清净,淡淡的煦暖。笑总在他唇边,却难得入在眼中。年少不识,她纵笔肆意,自有他,笔下才有了往驻的魂灵。 接下聘礼那一夜,长夜孤灯,整整一宿,她把不能与老爹爹言讲的心思都写给了他,这世上,若是还有一个人能懂得她此番的心思,必该是他。可是,她没有等来一个字的回音。他走了,像爹爹的长叹一样,让她知道错得不可挽回…… 她不悔,却怕,怕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她。直到齐天睿又带回了他的信,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心思暖化,青砖碧瓦之下,日子一如从前,只是,那信中却难得给她一个字…… “怎么,这就不认得了?” 他的语声把这一屋子冷冰冰的雪都化干净,莞初一抿嘴,小涡儿深深凹陷,泪珠儿便扑簌簌滚了下来,“我……还当你再也不见我了。” “过来。” 莞初抹了一把泪,走到他身边,“那日我给你写信……” “伤得重么?” 他不理会她的话,只低头看向她的伤手,莞初赶紧抬起来,还未消肿的手掌胖嘟嘟地裹着药棉。 “来。” 随着他来到桌边落座,莞初才见那桌上早已预备下了药与新棉。乖乖把手臂摆在桌上,看他极轻柔地打开她伤口的药棉,莞初小声道,“你……是来给我上药的么?” 叶从夕看着那伤口不大,却是稀软红肿,难结痂,不觉蹙了眉,“疼么?” “疼。” 叶从夕抬眼看着她,“可是整个手臂都疼?” “……嗯。”他看一眼,问一声,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酸,竟是疼得忍不得了…… 叶从夕放开手,研磨蘸笔,“不能光敷药了,得吃些排脓消肿的汤药。” 一个字都不曾问她安好,莞初的心里却悄悄地松了口气,眼中也清凌起来,凑过来看他写方子,“叶大哥,你几时当真成大夫了?” “不是说过不许叫叶大哥。” “可我不能总跟着睿祺叫你先生吧,权且如此,不成么?” “不可权且。” “那你往后也别叫我!” 看他瞥了她一眼,不再做声,莞初噗嗤笑了,“我说笑呢,你叫什么都好。” 叶从夕搁了笔,轻轻吹吹纸上的湿墨,“先随着睿祺,待到该改口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莞初点点头,甜甜的小涡儿,“好。” 低头,看着他给她敷药、包扎,日头照进来正在他的手指上,那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