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利滚利三年,这是三千两银票,拿去!” “哎哟,七爷,”吴一良看都不看那银票一眼,只收回了房契,笑道,“这您可跟我算不得。我是跟着东家跑腿的,赚的不过是个过手的钱。您是做钱庄生意的,押贷这种事,赚的是利钱,押得可是那十足的本金,这宅子和那庄子少说也值个几千两,还莫说这几年的田亩收成。” “哼,欺侮老幼,压价压到骨头上,利滚利起价压榨,竟然还有脸在这儿算计?!拿了银票给我滚,莫要逼得我与你好好计较!” 吴一良冷笑,“若是我的生意,本金给我立刻就走,可这由不得我!今儿我只管收这宅子,旁的一概不论,若想翻帐,找那钱庄去!”说着,拱手道,“今儿的事已经办妥,我等也该封门起运,七爷您来得正好,带着你家老夫人和小公子走好,不送了!” “慢着。” 不待齐天睿动怒,一旁一个十分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正是戚方旭,走上前来向吴一良一伸手,吴一良不明所以,将房契递了过去,“少东家……” 戚方旭未搭话,又从齐天睿手中接过银票,“今儿我荣盛镖局出镖,为的两家相契。帐起自三年前,又逾期半月,罚息翻倍,宁家需再多付一百两银子,就算两清。齐掌柜的?” 齐天睿嘴角一挑,一摆手,石忠儿立刻递上一张百两银票,吴一良见状惊道,“少东家!这是放贷两方之事,你护帐之人怎可自作主张??” “我镖局接镖,接的是护帐,不是拆人家宅,今日债契两清,我镖局这趟镖就算走完了。”说着,戚方旭将银票摔进吴一良怀中,“往后做这种下流事再敢牵扯我镖局,坏我名声,当心你的狗腿!” 两旁的镖局大汉护在少主子身边,吴一良咬碎了牙也不敢都吭一声。 戚方旭冲着齐天睿一拱手,“天睿兄,今日多有得罪,惊着老夫人与公子,还请兄长多多海涵,改日定当登门谢罪。” 齐天睿拱手还礼,“多谢少东家。” 荣盛镖局一撤,吴一良彻底没了气势,脸色煞白,临走狠狠丢下一句,“齐天睿,咱们后会有期!!” “滚!” …… 待人散尽,齐天睿赶紧上前,“二娘!” “姐夫!”一直窝在怀里吓的哆嗦的小睿祺转头出来,哇地一声哭了。 齐天睿忙将地上的小童一把抱了起来,“好了好了,莫哭,他们都走了。” 轻飘飘的小娃娃被这一前晌抄家的架势吓得魂儿没了,一时有了这般厚实的倚靠,埋在齐天睿肩头,紧紧抱了他的脖子,在不肯抬头。 “天睿……”宁夫人秦氏两眼红肿,嗓子都哑了,唤了一声又是泪。 “二娘,这究竟是……” “还不是你那岳丈,从不管庄子上的事,托给了人家,一时说田亩,一时又说桑林,也不知是怎么弄的,竟说一把山火给烧没了,一下子亏空。又养了那么些人,原想着押了宅子解燃眉之急,谁料想,拆了东墙补西墙,利滚利,哪里还得上……” 齐天睿皱了眉,这老爷子真真糊涂!问道,“岳丈大人呢?” “哦,”秦氏抹了泪道,“听说人家今儿就来收账,他昨儿赶着往无锡去。那里还有我娘家陪嫁的一些田亩,说是卖了来还债,好歹宽容几日。” “石忠儿!”齐天睿立刻吩咐,“马上往无锡去,好歹拦住老爷子!” “是!” 石忠儿走后,齐天睿抱着睿祺,搀扶秦氏落座,斟了茶压惊,“二娘,怎的不早知会我们?” 秦氏捧着茶盅,依然惊魂不定,“我是想着来着,想求你和莞初。可她爹爹不让,说孩子在那边本就……给人家添麻烦,怎的还能再去叨扰。” “一家人怎的生分?”齐天睿蹙了眉,“这要是你们都被撵到了庄子上去住,她还好过得了?” “说的可不就是。老爷倒安然,说住庄子就住庄子,可我没出息,睿祺眼看着就要请师父上书院,怎能住到庄子上去……”说着又看着齐天睿,犹豫了一下方道,“天睿,这钱你得宽限些时日,咱们可……” “二娘,这是什么话。我是半子,理当孝敬。更况,我们成亲的时候一方彩礼你们都赔了过去,我娶她竟是分文未动,这还是不该的?” “天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