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蹙,手臂不觉就又紧了些,她轻轻哼了一声,在他怀中蹭了蹭,一时的他就心软,埋下头,嗅在那暖暖的领口…… 老天毕竟待他不薄,叶从夕,就算你占尽先机,又怎奈得我日夜相守?你隔窗相望,又如何敌得过这怀中温存…… …… 直到她悄悄起床离了他,怀中空去,齐天睿这才转了个身昏沉沉地睡去。再醒来,日头高高的,遮了一点子云,满屋子里的光暖暖的,倒不晃眼。 齐天睿起身,瞅一眼玻璃鈡,睡了不过半个时辰,不过精神倒好。洗漱后,桌上有热茶点心,自己斟了一杯,坐下来,见桌上一沓子纸张,拿过来翻翻,是她从秀筠那儿弄来的花样子,涂涂抹抹的,一看就不是个仔细做针线的。 齐天睿笑笑,正准备搁了,忽见后头一张上满是墨迹,捡出来,看着那上面添添补补、两厢交错字迹,茶盅不觉就僵在口边…… 这是那一夜他自己回想玉鸟儿啼鸣的谱子,横竖解不通,就搁了。此刻看着那中间的填补,从头来过,婉转清啼又在耳边,虽说与琴谱还有少许不一样,可这清新欢快的曲子,非她莫属。曲者也有喜有悲,有起有伏,不该凭谱即辨,可于杜仲子,他就是有这个本事能一眼辨得。若是那日,他不是被她的小模样迷了心神,这鸟曲儿必定逃不过他的耳朵,端端的就错过了这么些天,真真是…… “相公,你起来了?” 正是一个人感叹,门被推开,身后脆生生的小声儿。齐天睿回头,见她换了昨儿的衣裳,此刻身上一身女孩儿旧衣裙,发上只有一支小簪,明明那胸前已是娇娇颤颤,那浅浅的琥珀清凌凌的干净,如此青涩,正似他想嵌在琴上那只小莲骨朵儿,落在眼中恰恰得趣,心头一热,他唇边的笑越发晕开,“来,过来。” 莞初走过来,被他揽了拢在膝头,一道看着那琴谱,“填了怎的也不告诉我?” “你听不真章又怨得谁?” “还敢笑话我?” 她掩嘴儿笑,“想给你看来着,后来总弄那戏谱子就忘了。” “往后可不许,你知道我好这个。” 看他说的一本正经,莞初轻轻抿了抿唇,“相公,” “嗯,” “你好谁的琴?好谁的谱子?” 他闻言一挑眉,“好谁的琴?” “嗯,江南有六大戏班,也有各式各样的舞乐教坊、名家琴师,你推崇哪个?” “那天还嫌弃秦淮河,今儿倒说起教坊?” 他一眯眼,嘴角的笑一瞬就坏,莞初挣挣小眉,“这如何比得?教坊之中舞娘乐师以歌舞怡人,正似那戏台上的生旦之角,卖艺并非卖笑,多少琴师堪称大家。我听爹爹说,如今宫里的乐师总领方显就是曾经金陵城素琴房的一位琴师,更况,便是那身不由己的去处也不乏身怀绝艺之人,埋没罢了。我虽不曾见识,可也听说过一些,相公你一好琴,二好戏,这一好,好的是哪个?” 浅浅清澈的眸映着他的脸庞,齐天睿笑笑,交叠了手臂拢着怀中,斟酌了一下道,“嗯,原先倒是捧过几个角儿,后来忙,也就罢了。” “不曾有十分推崇之人?” 齐天睿想了想,摇摇头,“琴艺再好也要心清净,虽说琴音传心音,太多心绪交杂,就盖过谱子的初衷了。” 莞初闻言,轻轻点头,瞥他一眼,悄悄地咬了一下唇,“那……曲谱呢,好哪个?” 这一问,正入心坎儿,他眼中顿生笑意,遮也遮不得,好是拉长了音,“曲谱啊,唯好一个。” “谁啊?” “嗯……杜仲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