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好……” 冷雨烧灼,滴滴蚀透心骨,天昏地暗,只有那颤抖的小声儿苦苦哀求…… “相公,我,我不能……我不要……” “相公,咱们……就这么好好儿地抱着,亲亲,不行么?” “相公……不能不要么……求你了……” 她曾经求了他多少回,流了多少泪,小心眼儿里是怎样的绝望……他却置若罔闻,说什么水乳相容,实则……不过是为了自己兽//欲难驯,生生地折磨她……狗彘不如…… “白白葬送了几年的性命,病发之时,她最挂念的竟然还是你……怕你知道受不得,怕你看她慢慢枯去伤心,又悄悄儿地怕你嫌弃她样子丑……齐天睿,你说,你这个做相公的,究竟是不是个搅局之人?” 扑通……重重地跌跪在雨中,膝盖砸在湿冷的石转地上,碎裂的声响……抽筋去骨,抬不起头,似那雨水有千斤之重,砸下来,男人的脊梁,支离破碎…… “天睿……”叶从夕俯身在他身边,“你们两夫妻之事,旁人都看不清。莞儿她,最得人间之趣,与你夫妻一场,是她此生最称心如意之事。每日思念,她写了好多谱子给你,听了那曲子你就该知道,她此心无憾……” “从夕兄……” 痛,痛得气息全无,开口不及簌簌的雨声…… “天睿,” “大夫……” “我府上的大夫都来过了,谭兄手上有宁老先生这些年寻访的各地名医,我也拿去与家父对看,大多在此。” “方济师傅呢……” “我派人去寻了,还不曾有下落。” “扶我起来……” 叶从夕闻言忙托了他的手臂,岂料他用力撑着竟是半天没站起来,牙关紧咬,脸色苍白,谭沐秋见状,过来一把架了他起来,右腿拖着半天方落地站立。 叶从夕惊道,“天睿,你这腿……” “让我……看她一眼……” …… 风雨被关在门外,一室温暖,暖不住一身湿漉漉的雨水,越发寒气逼人。 重又进到这房中,看着缺了瓷瓶的角落,想起那雪白的肌肤上滴落的血珠,当时染在眼中,一片血红,蒙蔽了所有心神……此刻,滴在心头,痛得他几是站立不住…… 卧房门被轻轻打开,帐帘撩起…… 软软的人儿卧在帐中,像一只娇小无力的雏鸟,朝思暮想的小脸寡瘦得只能见那绒绒的睫毛、小小的鼻,一身的颜色,那么轻,那么淡。锦被搭在胸前,身上的里衣过于宽大曝出雪白的脖颈,整个人儿似蜷缩在那衣裳里,小脑袋歪着,亲亲地贴着衣领。那是他的里衣,分别那一夜,他匆匆起身落下……此刻包裹着她,似一只白瓷的娃娃,没有一丝生气,比他周身的雨水还要冷…… 远远地靠在桌边,他动不了,连呼一口气的力气都没有。眼睛不能眨,直直地看着她,仿佛错过一刻,就要听得那清凌凌的小声儿唤相公…… 一动不动,入定一般,直到看得安静的人儿轻轻一个呼吸,他心一颤,恨不能即刻上前去嗅嗅她的气息,却不妨正呵在心口,周身撕裂般的痛才又缓了过来,似潮汹涌…… 他死死咬着牙,用力托了一把桌面,撑起身子,抬步离去。 随后的两人忙跟着他出了门,看着雨夜中那强撑的背影,谭沐秋惊道,“他这是要往哪儿去?” 叶从夕愣了一刻,忙赶上,“天睿!” “有劳二位兄长帮我照看好她……我走了。” “天睿!你这是要往哪儿去?莞儿她没多少日子了,你不能再远行了!” 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 北城外,幽深的巷子里一个四合的小院,黑暗的夜,狂风撕扯着窗棱,发出鬼魅呼号的声响,房中只燃了一盏小烛,恍恍似坟头的鬼火…… 烛灯下聚着四五个男子,眉头紧锁,目光狡黠,低沉的语声窃窃而语,压不住焦急的等待…… 门突然被推开,冷风灌入,一个黑衣人匆匆而来,“爷!” 桌边的男人们忙聚拢来,其中一个男子急问道,“如何??” “那画已经入了九州行了!” “当真??”男人的目光立刻现出诡异的光亮。 “是!小的亲眼所见!齐天睿亲自让下人传话吩咐柜上:就说是他自己寻来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