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加坚定了。他娘这般厌恶云娘,怕是他把云娘留下来,必定是要饱受磋磨的。 他面无表情地瞧了夏氏一眼,便拉起云娘,上前去给夏氏请安。 萧淑云被那夏氏恶狠狠冒着寒气儿的眼神儿瞧得心头发慌,她并非没见过恶毒的妇人,譬如祁氏,譬如秦嬷嬷,可如今瞧见了夏氏,她却依旧被唬得不轻。这眼神儿倒似是瞧见了多年的仇人,如今狭路相逢,恨不得扑上去生啃了那人的肉一样。 “三婶娘万福!”萧淑云由不得挨近了孔辙,矮下身,软软一拜。 夏氏却是瞧得萧淑云这番做派,愈发的厌恶憎恨她。再去瞧儿子的眼神,那份儿软绵绵的怜惜,倒好似钢刀一般,叫夏氏立时就痛不欲生起来。 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不但那两个毒妇来抢,如今又冒出个狐媚子,把她儿子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夏氏左右一看,拎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孔辙探手一抓,就把那枕头抓在了手里,脸上已是铁青一片,原本想着,还是要绕个弯儿,编出个幌子来,如今却是不需要了。 “你受委屈了。”孔辙低声和萧淑云道,又看着夏氏,提高了声音,厉声喝道:“你还不赶紧走,没瞧见三婶娘不待见你,根本就不愿意瞧见你吗?怎的这般没眼色!” 跟着萧淑云一起来的朱嬷嬷和碧儿立在廊檐下,听得里头二爷如此呵斥,先是吓了一跳,再听得那话头儿,分明就是在数落她们家主子,登时慌了神儿。 朱嬷嬷眼神儿一厉,转身就往屋子里去,正好和撩开帘子往外头疾步奔走的萧淑云打了个照面。 “奶奶。”朱嬷嬷忧心忡忡扶住了萧淑云的胳膊,担心怜惜地看着她,又往身后瞧了一眼,低声问道:“这是怎的了?二爷这是在和奶奶说话吗?” 萧淑云心知孔辙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心里自然也是委屈,但是眼下在夏氏的院子里,这么多的丫头仆人看着,她低声说道:“先回去再说。” 朱嬷嬷听她口音倒也不显慌张委屈,先是心里一定,就使了眼色给碧儿,两人跟着萧淑云,就快步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这厢屋子里,夏氏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她若是瞧不出来,她这儿子分明就是在护着老婆的,她就白长了这么大的年纪了。 她这辈子,是没得过丈夫这般的维护,可她却是见过大太太和二太太,是如何被丈夫捧在了手心里头。 特别是大太太,大老爷根本就没纳过妾,也没什么通房。二老爷虽是有了旁的女人,也是为着生孩子,也没见过他多瞧了那些女人一眼。 除了她,这孔家里,就除了她,日子过得苦,每每都要被个小妾气得说不出话来。若非是老太爷压着护着,她早就被三老爷宠妾灭妻,给灭掉了。 夏氏又恨又妒,她指了指案台上的纸笔,然后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把柴宁看得心里头一突一凉,忙就走过去捧了那纸笔过来。 纸上的字迹潦草不清,可孔辙却是看得分明。他这亲娘说了,她要云娘来伺候她,若是他不肯,她就一根绳子吊死。 孔辙将纸慢慢折了起来,对柴宁道:“你先出去。” 柴宁虽是不快孔辙的态度,又想要留下来看他们母子撕破脸皮,但是这屋子里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了,她垂了头默默蹲了个万福礼,就匆匆出了门去。 孔辙在绣墩上坐下,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冷冷看着夏氏,平静地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把夏氏的眼泪立时就喊了出来。 孔辙看着夏氏哭,他心里难受极了,可是,他却仍旧狠了心肠,恳切道:“娘,我是你的儿子,便是如今我不在你的名下,可我依旧是你的儿子。生儿子的是娘,养儿子的也是娘,儿子便是如今喊了别人做娘,可心里头,亲娘只有一个,再不会忘怀的。” 夏氏两手往脸上一捂,就嚎啕哭了起来。 孔辙干脆起身,在床沿上坐下,两手扯过了夏氏的手,低下头,神色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只是语气还算是平静,小声却又清晰地道:“儿子求娘了,娘放过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