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渊接着道:“当初薛冲灭高子明满门,就是为了得到他们家主手中的令牌,还有齐、沈两家,也破费了他一番心思,他能得到三块令牌,又知道您手中有遗诏,必定是有人泄露消息给他,而他培养的私兵一直不肯交到皇上手中,可见他野心不小。” 薛云舟指指那道遗诏:“外祖父,您还没告诉我们这遗诏为什么会这么新呢。” 康老爷子哈哈笑起来:“这遗诏自祖上传下来就一直封在漆筒中,我们康家世代谨遵太祖口谕,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得打开漆筒,如今倒是被我破例了。说起来,这里面的内容,我也才知道没多久。薛冲得到的假遗诏是被我故意做旧的,印章也有些出入,只是这细小的差别很难被发现。” 薛云舟连忙拍马屁:“还是外祖父英明!” 康老爷子摸着胡子呵呵笑。 贺渊起身去博古架上取出另一只匣子,拿过来摆在桌上打开:“这是从薛冲那里搜来的三块令牌,您看看是真是假。” 当初薛云清审问高子明,让高子明凭着记忆大致画出齐、沈两家令牌的图案,贺渊得到令牌后便与那图案对比,确实极为相似,只是真假还有待商榷。 康老爷子拿到手中眯眼看,沉吟半晌,将三块令牌一横两竖按“品”字摆在一起,又将遗诏反铺在桌上,两相对比,令牌拼凑出的图案与遗诏背面的银色纹路走势完全一样,只是令牌上的是微缩版,而遗诏上的暗纹金银两色夹杂,若没有这三块令牌做提示,也很难发现银色纹路的特殊之处。 康老爷子仔细看过后点了点头:“应该是真的。” 这么一来,太祖遗诏的秘密看似已完全解开,但仍有费解之处。 薛冲是如何得到这些机密的?就算有人泄露给他,那泄露之人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贺渊将令牌重新收好,遗诏则归还康老爷子。 康老爷子面露赞赏,心里却止不住疑惑: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仍能泰然处之,这样的燕王与传言中那个野心勃勃、手段残暴的摄政王简直判若两人,难道真如外孙所说,他这夫君在成亲后改邪归正了? 次日,贺渊将薛冲从薛云清手中借了过来。 薛冲此时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薛云清不让他死,偏要他生不如死,他如今已经有些意志涣散,不用费多大的功夫就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出来。 “遗诏的事,我是从太后口中得知的,但太后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并不清楚。”薛冲嗓音粗砺难听,面露请求,“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全招,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贺渊不置可否,又问:“这么大的机密,太后为什么会告诉你?” 薛冲嘶哑地笑,神情有些古怪,似得意,又似痛恨:“他入宫前与我有私情,后来将这一机密告诉了我,说不能让这种威胁皇上的遗诏存于世上,希望我找到遗诏并彻底摧毁。皇上是我的骨肉,我自然要为他谋划,后来我夺到第一块令牌,手指摩挲那令牌上的纹路,心思突然起了变化。”说着他闭上眼微微仰头,蓬乱的头发下面是回味憧憬的神情,“皇上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我为他做再多又能如何?即便他知道了,他愿意承认吗?承认他并非皇室血脉?我永远没有做太上皇的资格,与其白费心血,不如取而代之!” 贺渊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却有些惊讶,贺桢是薛冲的骨肉,洲洲当初的戏谑之语竟然成了真。 难怪太后与他翻脸,太后与贺桢是血脉相连,与他薛冲不过是奸情,当然不能任由他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 不过太后当初将这些事告诉薛冲,难道就从来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局面么? 太后并非愚蠢之人,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难道是太后自己相当皇帝,在利用薛冲?毕竟他是男子,男子天生对权利的渴求比女子要大得多,做太后哪有做皇帝来得痛快? 只是这些只是贺渊的猜测,关于太后,薛冲没能交待更多,想他如今一心求死,说不知道的恐怕就是真的不知道。 最后,薛冲依然没有死成,又满脸绝望地被送回薛云清那里。 审问完薛冲,贺渊立刻加派人手潜入京城,更甚者潜入皇宫。 而在此时,修筑马路的工地那里,却隐隐有了不安稳的迹象。 ☆、第73章 隐忧 修路的浩大工程已经进行到一半,当初知道家中老弱妇孺跟着到青州后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那些修路的流民心生感激,渐渐就将自己当做了青州的一份子,干起活来十分卖力。 如今天气转暖,修路工不再住在挖出来的沟渠中,入夜后直接就在地上铺些草木屑和衣而眠。 只是以往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聊一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