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近日都在躲段凌。那夜的吻来得突然,兰芷无措又心虚,不敢直面自己的情绪。事后段凌接连相约,她也只会找借口拼命推拒。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与怯意,段凌倒也不再紧逼,就这么放任她以巡城之名,逃避了半月有余。 她是这般认为的,可实际上,段凌丝毫不曾有放任她逃避的心理。 段凌这些日,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他觉得,在追求兰芷这件事上,他变得有些不像自己。当初纳兰一族覆灭,他改名换姓活下来,并且最终成功报仇,靠得便是忍辱负重、谋定后动。这些年过去,他以为自己早已不再冲动,可对上兰芷,他却仿佛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 看,他没有悉心分析兰芷的性格,没有制定一击必胜的计策,没有推演如何破解可能遭遇的问题,没有营造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 只是脑子一热,他就凭感觉行事了。这般轻率,失败还不是情理之中! 段凌突然很有些鄙视自己:啧……果然是色令智昏么。 既然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自然要亡羊补牢。段凌一番思量,认为他会失败并不是因为兰芷对他没有感情。兰芷显然是对他有意的,否则那夜他吻她,她不可能不反抗。她应当只是因为害羞而不知所从了。那么他要做的,便是推她一把。恰好半个月后是他的生辰,段凌决定,择此吉日再出击。这才是近日他放任兰芷的原因。 生辰前一日,段凌清早起身收拾妥当,去醉仙楼买了两坛上好酒水,策马出了城。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见山水环绕间有一精致宅邸,高悬的牌匾上书二字:段府。 段凌在府门前下马,守门的老仆便笑脸迎上前:“二少爷回来了。” 段凌点头回应,将马缰绳交给老仆:“老爷子醒了吗?” 老仆答话:“刚刚见着人送茶过去,想是已经醒了。” 段凌便拎了两坛酒朝府里行。才走了几步,一旁树上却跳下一人,朝着他扑了上去!与此同时,清亮的童声响起:“呔!混账段凌!吃我一棍!” 段凌轻车熟路一个闪身,那人便打了个空,哎哟一声,一头栽去了地上。 段凌脸上隐不住有了笑意。那人抬起头,原来是一□□岁的男孩,虎头虎脑圆嘟脸,长得就如年画中的童子一般讨喜,却偏偏瞪大了双眼,气鼓鼓看段凌。 段凌故意不搭理男孩,绕过他继续朝前行。男孩见状愈发气恼,从地上爬起,拖着手中木棍几步追上前:“喂!你站住!” 段凌脚步不停,口中悠悠道:“叫二叔。” 男孩愤愤再跑几步,冲到段凌身前,木棍一挥拦住了路:“呸!你出卖我!还好意思做我二叔?!” 段凌笑眯眯站定:“我何时出卖你了?” 男孩张嘴,复又闭上,小心四下张望。想是没见到可疑人物,他这才放心一跺脚:“前天!你向我娘亲告密!说我不好好温书,在学堂里惹是生非!” 段凌手指勾住酒坛,轻巧甩去肩上:“我有说错吗?” 男孩一时语塞。段凌啧啧摇头:“不是二叔说你,你想要在学堂里为非作歹,总得先摆平夫子和同窗啊。现下把夫子气得来找我告状,你不羞愧反省便罢,竟然还敢来找我兴师问罪?” 男孩听言,又怒了,手中的木棍胡乱挥舞:“大丈夫在世,应当横刀立马,驰骋沙场,建功立业!谁有耐心学那劳什子的经史诗书!” 段凌忍不住失笑:“哟,成语倒学得不错!”他拍拍男孩的脑袋:“知道你想做大将军,可要做将军,可不是单单是学好功夫便成。” 男孩不意被他拍了脑袋,只觉又被段凌占了一筹,炸毛跳开几步:“谁许你摸我头了!” 段凌却是看着他身后道:“大嫂。” 男孩立时僵住,瞬间换了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扭头唤道:“……娘。” 可身后竟然空无一人!男孩明白自己又被耍了,气得转身就将木棍朝段凌扔去!却不料段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