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哪。 ——你今天怎么跟钟邵奇关在一起的? ——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跟钟邵奇做什么手脚了? …… ——你别忘了你还拿着我发的工资! ——喂,你现在回公司一趟,马上解释一下……你该不会还发展副业做商业间谍去了吧? 陈昭:“……” 幼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捉/奸的。 叹口气,她最终对着手机敲敲打打半天,删了又改,回了一句:“什么都没有,而且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有别的事。” 那头迅速秒回:“什么别的事?你该不会和钟邵奇约会去吧?” 无聊。 陈昭把手机摁灭,扭头看向窗外,打定主意不再理睬宋致宁的胡言乱语。 随着她的沉默,手机静默了半天。 她刚松了一口气,结果短暂的停歇过后,放在膝盖的手机又一次响个不停。 这次连微信都不发了,直接开始打电话。 眼见着就快要到打工的地方,这会儿不理他,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大动静。 迟疑片刻,她还是翻过手机,正打算接听—— 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陈耀祖”三个字,她的眼神蓦地一滞。 = “姐!你在哪,你赶快过来救我!……你不救我可以,爷爷你不能不要吧?” “姐,我知道错了,我现在躲在医院这边,他们人就在门口堵我,你帮我解决了,就这一次,这最后一次了,求你了,真的,我会死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烦你了。” 陈昭漠然听着电话那头对方刻意压低声音的哀求。 她不知道陈耀祖怎么有脸再来找自己,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确实踩住了她的软肋。 下了公交车,她拦下一辆的士,直奔闸北区中心医院。 大门口不远处的停车场,一群坐不正站不直的小混混,正坐在鼓鼓囊囊的几个背包上,围坐着打牌,时不时往医院门口探头看一眼,对个眼色,又继续高声谈天。 陈昭在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个果篮,强装无事地从停车处一堆面色不善的青年身旁走过。 几个小青年的口哨声在背后响起,她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只循着熟悉的路线进门,右拐,坐上电梯。 而后,在医院三层靠右手边的第一个四人病房里,在满脸茫然的爷爷身边,找到了正低头玩手机的陈耀祖。 她满面寒霜。 手中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放,陈昭深呼吸数次,方才调整好笑容,对流着口水呆呆看向自己的爷爷温声言语:“我找他有事,我们出去说一下,马上就回来,”说话间,她把老人的手放回被子里捂好,“你乖啊,等会儿给你剥桔子吃好不好?” 七十多岁的老人诞水直流,迟钝的点点头。 陈昭又是一笑,随即抬头,瞪了陈耀祖一眼。 她昂了昂下巴,“走,出去说。”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作响。 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陈耀祖靠着墙,总是一副站不直身子的邋遢样,哪怕生着一张遗传了父亲的俊俏脸,也挡不住一脸的萎靡瑟缩劲。 陈昭直视对方躲躲闪闪的目光,单刀直入:“又欠钱了?——谁给你的胆子闹到我这?” 陈耀祖摸了摸鼻子,不答反问:“李阿婆跟我说,你找到好工作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昭声音淬冷,“你已经耽误我晚上上班了,你要是不想惹火我。现在马上从这滚出去,要死给我死外面,你要是敢把那群混社会的闹到病房里,我告诉你陈耀祖,我第一个宰的就是你。” 她一点情面也不打算给,直接下了逐客令。 来来往往路过的几个病人和家属似乎都被她的语气吓到,低声细语讨论了两句,怜悯的眼神落在了陈耀祖身上。 陈昭在心里冷笑。 “姐,你别这个态度嘛,我还听说,有个阔少还专程上门来找你,是不是?”陈耀祖死死扒着门,给陈昭赔着笑脸,“你要是攀上高枝,哪还在意这点钱,就五万,真的,就五万,你一次性给清我,我一定不来烦你了……我答应你,这最后一次了……” “我也是最后一次说。一个字,滚。”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沉默良久,陈耀祖默默直起身子,才刚刚十八岁的男孩,原已比她高出一个头。 陈耀祖问:“你是不是真这么绝情?” 陈昭冷笑:“你应该问一问,两年前,你是不是也一句话没有为我说过,你的亲爸亲妈,是不是把我逼得无处可去?” 她有那么多无处可说的愤懑、痛恨、委屈,到最后,所有的仁慈,只求这家人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