匮乏于那个年纪的少女心事。 她抬头,看着电灯,忽然蹦出一句:“闪三下的话,就代表你以后会对我有意思哦。” 话音刚落,那白炽灯似有感应,“蹭、蹭、蹭”三下,几度“挣扎”过后,才又恢复微弱的亮光。 陈昭:“……” 她眨巴眨巴眼。 却又蓦地一笑,把头埋进被子里。 两只白净纤长的手臂伸出被子,像对小翅膀,活蹦乱跳地挥。 = 那天之后,她开始在各种地方“巧遇”钟同学。 临安女中和耀中相隔不过一条街——再加上,校服都是一个色系,围墙……也不算太高。 所以,只要提前踩好时间点,陈昭总能在吃午饭或放学的时候,和他打个照面。 “钟同学,又见面了!” “钟同学,你今天午餐吃什么?我知道校门口那边有一家超好吃的麻辣……喂,别走呀,你上次救了我,我请你吃饭!” “钟同学,你、你今天怎、怎么提前走、走了……呼……我,我差点……不是!我是路过、路过。” 她满腔热切,不顾旁人眼光,偶尔还会把自己兼职打工的时候老板娘送的小零食拿来跟他分享。 也有气急败坏对方过分冷淡的时候,说两句气话、几天瞧不着人影。 而钟同学只会拒绝,只会沉默,只会目不斜视地走开。 至于陈昭,咬咬牙关生几天气,又觉得自己生气的理由实在有些莫名其妙,自我开解完了,第二天,又会在下午放学的当口,拍拍校服上的灰,装作巧遇地等在耀中的校门口。 这一等,是整整一个学期的风雨无阻。 等到高二下学期,等到那个,在很多人记忆里都无关痛痒的一个周末。 一切才有了微妙的转变。 ——虽然后来陈昭才知道,对于许多香港的民众而言,那倒算是个变局的大阴天。 那一天。 香港钟氏集团年届四十的太子爷钟礼扬,及其膝下长子钟邵坤,在一场恶性车祸中双双殒命。 钟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在香港商会年度会议上当场陷入昏迷休克状态,整个香港股市骇然大动,风起云涌。 而那时,尚且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陈昭,只是与往常无二,放学以后一路跑来耀中,等着和走出校门的钟同学迎面遇见。 可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早已经到了他往日离校的时间,却迟迟没有人出现。 路边,那辆经常开来接他回家的宝马车上,司机频频看表,着急的情绪比她更甚。 陈昭默然半晌,忽而扭头,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小跑而去。 尽管闹得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大喘气。 在昏暗的小巷角落,却果不其然,传来那股夹杂着川贝药香的烟味, 依靠着墙壁,钟绍齐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还剩大半的苏烟,烟雾缭绕间,面无表情地向她看来。 “你来干什么?” 陈昭一向在他面前“没大没小”,咋咋呼呼惯了,他虽然并不怎么回应,至少从不对她这样冷言厉色。 故而这一声问出口,实在叫她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呆站在原地,好半天,方才挤出一句颇不合时宜的:“是、是不是快要错过晚饭时间了?我……我请你吃饭吧?” 他盯着她,掸了掸烟灰。 许久的沉默。 就在她以为要又一次被无声拒绝的当口,钟绍齐将烟头碾灭,扔进垃圾箱后,直起身来,看向她。 声音嘶哑,却依旧稳重,说的不过一句:“走吧。” 他们从小巷出去。 陈昭带着他绕过三两个拐角,刻意避开了通往耀中校门口那条路——甚至无需他提及什么不想面对的借口,她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逃避情绪深谙于心。 然后,就这么拐到了一家叫“陈记麻辣烫”的小店。门口是灶,里头是桌,坐着的上到吹啤酒的四五十岁大汉,下到七八岁点那么一串两串的小孩,总之是人满为患。 钟同学抬头看了看牌匾,默然。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超好吃的那家麻辣烫!” 陈昭闻着香味,一瞬间把恼人的心情抛之脑后,顺手拽过他衣袖就往人声鼎沸的小店里走,“我跟你说,一定要试试这里的麻辣辣汤底,超级好吃还醒脑!” 钟绍齐:“……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