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你也早点休息。活动的劳务费明天阿ting会划款给你,多吃点,就不会乱说话了。goodnight.” 洛一珩:“诶你……” 电话在下一秒,被钟邵奇毫不留情地挂断。 手机反盖,放到桌面另一侧,又一份文件被他从堆成山的报表资料里随手择出。 满眼的红血丝已然昭示了十几个小时不间断工作的负累,而他只复又轻捏眉心,尝试保持清醒,手中钢笔不轻不重地轻点纸页—— 蓦地一顿。 一条墨迹长线划过名单第三排。 果不其然,宋氏的内部酒会,宋致宁带的是陈昭。 他在“陈昭”这个名字上划了个大大的圆圈,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近乎划破纸面。 在“宋致宁先生,陈昭小姐”这两个并排名字的上方,端端正正印着的,是“宋静和小姐,钟邵奇先生”。 末了,他眉心紧蹙,将钢笔猛地一盖,压住文件上那一排名字。 过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又把横放的钢笔摆成竖放的直线,堪堪挡住那两个姓宋的局外人。 名单上,一上一下,只剩“陈昭小姐,钟邵奇先生”。 幼稚。 他心中轻嗤。 却不再动那钢笔,起身,转而去泡一杯咖啡。 = “洛一珩隐藏摄像机event”在次日微博放送中,被顶上热搜第一。 陈昭的脸虽然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是眼熟的身材发型装扮,还是让她的顶头上司一眼就瞧出来了身份。 是故,第二天一上班,被叫进办公室里的陈昭,就享受了一下和宋少面面相觑的“礼遇”。 理由无它。 宋致宁给她买的礼服摊在面前——saintlaurent黑色流苏抹胸长礼服,一模一样的剪裁款式和颜色,但似乎没了用武之地,叫人看起来如鲠在喉,不上不下。 宋少撇了撇嘴,将那礼服折回盒子里盖上,别过脸,假装看向电脑屏幕上红红绿绿的股价。 连语气里都是刻意的漫不经心:“别误会啊,我姐让我买的,” 陈昭听着,没来由地犯了尴尬,只能点点头,说了句轻飘飘的“谢谢”。 又是一阵无话。 她不擅长面对这样的静默和“各怀鬼胎”,眼神往门那头瞄了好几回,还没来得及开口,宋致宁已经先一步打断她的幻想—— “别着急,你怎么总这么怕我?我还有点重要的事告诉你。” 说话间,他轻佻的笑容寸寸隐去。 末了,似乎迟疑斟酌片刻,又撑住下巴,正正经经地问了一句:“陈昭,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放着那么多身份更合适的女伴不要,偏偏选了你去陪我参加家里的酒会?” 这话说得叫人不明所以。 陈昭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定定看向他,唇角紧抿,并不答话。 低垂的视线里,只看清对方伸手,将装有礼服的衣盒微微推向她。 “那天晚上喝醉酒的人,是我的二姐,宋静和。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宋家和钟家,应该会用一场稳固的婚姻来确保合作能够顺利推进。我现在跟你说这些话,联系昨天那个不知所谓的‘event’,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他的目光里有探究打量,隐隐约约的,甚至包含警告意味。 陈昭默然良久,末了,伸手将那盒子接到手中。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她说着,挤出个笑容,“先谢谢你了,宋少,谁会嫌弃便宜占太多啊?而且,你真的多虑了——我说过很多次,钟家那种人家,我根本不可能高攀得上,都是你多想了。” 宋致宁打量着她的神色。 良久,他盖住眼睛,向后一倒,靠着椅背。 他说:“不用说这么多假话。你弟弟除了跟我说钟邵奇的事,还说了关于你的事。” 他说,陈昭,我很理解像你这样的出身,能遇到钟家人,是种很难忘的经历。但是十年了,就算我不提醒,难道你还不了解,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有从一出生开始就无法逾越的壁垒吗? 陈昭没回答,耸耸肩膀,又一次礼貌性地道谢过后,便抱着盒子,转身出门。 甚至回到座位上,不顾许多女同事打量逡巡的目光,她还饶有闲心地给自己泡了杯浓茶醒神,然后安安分分地上班做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直至一天的辛苦过后,她回到家,抱着那个礼服盒子瘫在自己的小床上,在那样难得清醒思考的时候,却依然难逃,某些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