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钢笔晕开墨迹,迟迟不曾挪动。 良久。 才迟疑又惊喜地问一句:“真、真的?” 他很少在旁人面前,甚至无措到,连说话时都打着结巴。 对方嘻嘻一笑,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刚笑完,还沉浸在涨工资的喜悦里,不知想起什么,又突然问了一句:“但是老板,现在这个情况,需不需要把主要人手都调到这边来?本来以为陈小姐会在venus附……” “等等。” 钟邵奇打断他,“这些事你看情况安排,记住尽量不要离开她身边。她电话打进来,我先挂了。” 话说完,也不等对方再回应,便兀自切断。 有些不为人知,又暗暗激动的迫不及待。 他滑动手指、接起电话,短暂的“滴”声过后,顺利接通。 没人说话。 钟邵奇右手抵住鼻尖,遮住大半张脸,也遮住微微勾起的唇角。 可话里却依旧掩不住隐隐的笑音,念及她的名字时,亦格外温柔。 “昭昭?” “……” 回应他的,是猛的一下跌落响动,和那头一阵匆匆脚步声,混杂着几下争执的闷响。 他心头一阵不安感腾升而起。 迟疑着,惊怒之下,复又喊了一声:“昭昭?!” 声音语调扬高,引来几个股东诧异的一眼。 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只听得右耳陈昭挣扎似的几次短暂呼救、惊怒的尖叫,在左耳那群股东的吵吵嚷嚷下,愈发听不清切—— 钟邵奇猛的一下,拍案而起,怒喝一声:“安静!” 刚才还在热烈讨论着内部决议的股东大会,霎时间静无声息,众人面面相觑。 而他凝声静气,听着最后的那点细微动静:己方侦探的几声质问,争吵声,重物落地的钝响。 最后,是最不愿听见的,那“滴”的一声。 电话被挂断。 钟邵奇:“……” 他双拳死死攥住,面色铁青。 没有任何绑架预警,尽管知道电话在拨通中,也没有趁机传递更多的要挟。 与其说是绑架,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极度克制的提醒——对方手里,握住了一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筹码。 不会撕票,可随时随地,都是对他最大的警告。 他心头焦灼的无名火四处乱窜。 大抵算是人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到双眼通红,颤颤无措。 是,这个当口,他本该把她好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可千算万算,还是被人找到突破口,把陈昭逼回了上海—— 钟邵奇霍然回头,一手揪住助理衣领:“联系黄年久!让他把叶昭昭给我找出来,现在,立刻!告诉他,五分钟后,我要马上跟那边视讯通话。” “是、是,钟生……” 四下寂静里,他撤手,不再言语,只双手撑住圆桌桌面,深呼吸。 只有先发制人,才能取得转胜的机会。 或许投降也有同样救人的效果——但他背后是钟氏,是无数买着钟氏的股票,当老婆本、棺材本的香港普通公民。 他没有任性和缴械投降、就此收手的资格。 他只有赢这一个选择。 良久,钟邵奇抬头,定定望向正前方,那上下浮动的实时股价。 四周静得能听见呼吸声,众人的动作仿佛都一时间,因为他难得外露的情绪而堪堪顿住。 而他一字一顿,沉声说着,不过一句:“看这些不够,把星辰it、恒成和江氏集团的股价图调出来。” 这一天。 将会在不久以后,成为千禧年后,钟氏的第一场,足以称作“改朝换代”的商业鏖战。 但现在,敌暗我明,胜负未分,他作为钟氏而今唯一的顶梁柱,是唯一有敲响这迎战信号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那大屏幕聚焦。 受江源和钟氏合作的影响,星辰it近日来,一直被疑公司实力造假。 之前受总公司恒成地产注资,又侧面证实经营不佳,再加上公司法人宋致宁这段时间传出的和宋家不和消息,股价仍在持续下跌。 子公司境遇不佳,恒成的股价也因此波动。 而江氏的曲线,则相对平缓,总体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