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她同样是我穷尽大半生追寻的灵魂伴侣,她和我的位置是平等、且没有人能够逾越过去的。对这样一个人,我愿意时时刻刻尊重她的意愿,在大部分正确的时间,把她的意愿当做我的意愿。我是个不大会表达自己感受的人,这点上,我觉得很对不住我太太,我能做的,只有时刻尊重她,用行动告诉她,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她的重要,希望我太太在这段婚姻里,得到最值得回味的美满。所以,尊重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而是一种……或许这样说更合适吧,是一种对我来说不能舍弃的表达。 李:那能不能顺便问一句,钟先生说自己不太会表达,一般的纪念日、情人节之类的,或者发生一些小矛盾,两人是怎么度过的? 陈:噗,说起这个我就想笑,(瞥一眼某人似乎和自己想到一处、霎时间红透的耳根,抢过话头)是这样,其实我爷爷以前在宝林高级成衣公司做高级裁缝,我呢,受他影响,还有自己的爱好,后来也是在设计这一块领域工作,我先生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就,大概是求婚之前,是吧?(侧头看人)反正就我从香港回上海,然后当时有点不愉快,但我先生不知道怎么道歉,他就把那个宝林的公司转让协议签了字,然后塞进我电脑包里。 陈:但我是很粗心,就一直一直没发现,直到后面我们venus做了一个服装展,然后需要用到宝林的一部分服装资源,我打算去跟那边的裁缝谈好,回去再找我先生说,结果我一过去—— 钟:(失笑)要签字了,才发现你才是老板。 陈:哈哈哈是,大概是史上最不负责任的老板了。 陈:总之,我先生在感情上,既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在一些问题的处理方面,也是一个很“闷”的人,我们当然也像很多夫妻一样,会有矛盾冲突不愉快,但是很少有分裂的那种危机感。很多时候,我先生都能让我从他的行动中感受到他的真实想法,也就不会那么继续上纲上线——毕竟,大家都知道,我们算是英年晚晚婚了,哈哈,不是小孩子了。 李:(小心翼翼翻台本)那…会有对未来婚姻之路的担心吗?可不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 陈:目前而言,最大的担心是我先生的睡眠问题,我得想办法让他在十一点之前必须睡觉。 李:? 这是在谈担心还是撒狗粮。 钟:那我目前来说,最大的担心是怎么睡得更多,让她满意。 两人相视一笑。 = 2029年1月28日。 摄制组轻车熟路,早早在涵璧湾别墅布置好拍摄场地,等着刚刚从澳大利亚某小岛乘私人专机回沪的钟氏一家。 ——据说前几天正逢钟太生日,一家人每年都要办家庭小聚会,赶在这个时候约到专访,实在是巧也不巧。 导演想到这,叹了口气,复又频频抬起手腕看表。 早上九点的约定时间不久便如约而至。 众人目光聚焦那禁闭门扉,未见其人,耳边先听得一阵雀跃脚步。 结果最早推门而入的,却是个让人意想不到、蹦蹦跳跳的漂亮小男孩。 小男孩也看着他们。 好半天,豁然回头,扯着喉咙喊:“姐、姐!你来看!好多摄像机啊。soamazing~” …… 后脚赶上,戴一副金丝镜框的小女孩也跟着走进大厅。 却没搭腔,只平静看他一眼,说一句冷冰冰的:“钟意晟,你不要这么没见过世面一样好不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 末了,还是钟意晟咧嘴一笑,几步跑过去,抱了自家姐姐满怀。 “对不起嘛,我下次就不惊讶了,但是平时确实没有这么多摄像机啊,是不是?” 钟意忱微微蹙眉。 复又被幼稚兮兮地摇晃两下,方才有模有样地扶了扶眼镜,一脸矜持地应一声:“……嗯。” 矜持完,小傲娇放下架子,终于还是伸手,揉了揉弟弟绵软黑发。 “下次别跑这么快,”她细声细气,轻声服软,“我跟不上,会生气,这样不好……对不起。” “没事,”好在钟意晟没心没肺,一向不把她的小脾气放在心里,只笑得愈发灿烂,悄悄说,“姐,下次我拉着你跑,我们偷偷跑,不告诉阿爸和妈妈,嘻嘻!” 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把车安置好的钟氏夫妻也紧随其后,跟进客厅。 看小孩儿看呆了的导演连忙起身,刚要打声招呼,仔细一看——却不像多年前的采访,这次两人之间似乎有些龃龉,一前一后进来,都是脸色沉沉。 陈昭冷着脸,钟邵奇微微蹙眉,一副谁也不理谁的冷战模样。 导演一时之间有些迟疑,便这样错过了最佳的打招呼时机。 打破沉默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我们小太阳钟意晟小朋友肩膀上,不负众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