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怔了一下,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是因为这禁卫生的实在英俊。 轩眉俊目,气宇非凡,虽然甲胄在身,但即便是低头示礼时,也有种难以言表的雅正英秀。 乔毓见过的美男子不在少数,皇帝雍容威严,皇太子冷峻挺拔,秦王温润如玉,乔家小辈儿们也是各有春秋,但若说最是端方雅正,这人却是头一个。 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知怎么,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他,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了。 皇太子见她如此,倒没有多想,一指那禁卫,道:“这是林缙,他的祖母,便是武安大长公主,论及辈分,我该唤他一声表哥。” 林缙闻言,恭敬应了声:“不敢。” 皇太子淡淡一笑,没再多说,向他颔首,领着几人往显德殿去。 秦王知道乔毓对这些人际关系一无所知,便同她介绍了几句:“武安大长公主是太上皇的胞妹,昔年也曾征战疆场,军中很有声望,父皇与母后都曾受过她恩惠,对她很是敬重。” 说及此处,他若有所思道:“今日,她与南安侯一道进宫,怕是……” 秦王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刻已经到了显德殿前,内侍监高庸亲自出迎,将几人请了进去。 皇太子身份最高,便走在前边儿,然后才是秦王与卫国公,最后则是乔毓,只是不知怎么,等到了内殿,皇太子却将她拉到身边去,叫与他齐头并进了。 乔毓心下有些奇怪,却没贸然去问,目光一扫,便见皇帝端坐上首,手中捏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茶盖儿,自己这边儿几人向他问安,也只是淡淡一抬手,示意落座,却连余光都没往这儿瞥。 乔毓见状,倒觉松一口气,目光一转,便见皇帝下首处坐了个老夫人,一头银发梳的齐整,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暗自猜测那便是武安大长公主。 大抵是察觉到乔毓的目光,武安大长公主侧目去看,望见她面容时,不觉显露出几分讶色。 乔毓心知她是觉得自己与二姐姐相像,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武安大长公主同样报以一笑,看眼跪在殿中的南安侯,转向皇太子,和蔼道:“唐六郎大不敬,罪在不赦,南安侯教子不善,同样有过,刚刚正向圣上请罪,打算削爵还乡,终老此生了。” 皇太子眸光平静,未有波澜,淡淡看了南安侯一眼,说了句:“是吗。”却没再说别的。 他不表态,秦王与卫国公更不会主动说话了。 皇太子不喜欢唐家的原因有很多,从唐六郎那几句罪该万死的话,到太上皇身边娇娇绕绕、屡次挑唆是非的唐贵太妃,再到太上皇为帝时南安侯朝堂之上几次三番的兴风作浪,不一而足。 好容易皇帝登基,执掌大权了,他跪下来求个饶,服个软儿,就想将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不是云淡风轻的个人恩怨,而是皇帝与太上皇——这两个居于帝国顶端的庞大利益集团之间的较量,成王败寇,如果输的是他们,现在坟头草怕都有几丈高了。 武安大长公主见这情状,便知此事怕是很难善了了,心下也是苦笑。 她也曾经在帝国最高权力的中心打过滚儿,甚至为此付出过巨大的代价,现在她已经年迈,实在不愿再掺和这些事,然而南安侯太夫人早先于她有恩,登门请求,委实不好推拒。 武安大长公主年轻时便聪慧,年老时更是豁达,无法强求的事情,便不会执迷。 她是对帝后有恩,但这恩情的分量是不会变的,今天用了,明天就没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