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呢!” 这显然戳到了另外几人的痛处,那笑声戛然而止,彼此交换一个眼神,他们的脸上都显露出几分担忧与不安来。 “有魏相在,想来不会有事,”魏家家主强打着精神,勉强笑道:“一个丫头片子罢了,能做些什么?别自己吓自己。” 他嘴上说的硬气,但其余几个人却无心附和,若是秦国夫人没有找茬儿,那自然是好事一件,但若是她主动生事,造就出的后果,却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冀州的问题一旦暴露出去,一大家子都要受到牵连,他们不可能将全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一个可能性上。 “魏相与秦国夫人既然到了,我们总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最后,张家家主徐徐道:“如若他们肯松口,收些财物美姬,皆大欢喜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若不然,我们就要想想别的出路了……” 几人面色各异,心绪却同样沉重,彼此对视一眼,沉默着结束了这次小聚。 …… 乔毓收到魏家人送来的帖子时,尚且有些诧异,略微一思量,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皇帝离京的事情,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冀州豪强更不知自家地界上来了这么一尊大神,这会儿连张请柬都没混上。 乔毓颇觉好笑,转着手里边儿的请柬,道:“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瞧瞧?” 皇帝笑道:“去就去。” 魏玄见他们竟然还搞起妇唱夫随这一套了,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怨恨,面孔扭曲道:“圣上不能去,他们认得你!一去就会露馅,露馅就会出事,一出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臣也没法儿再为家国,为圣上尽忠了——” 乔毓听他喊得都破音了,禁不住有点心疼,亲自倒了杯水递过去,这才道:“我可以帮他易容。” 魏玄目光怨毒的看着他们,道:“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能有多大麻烦? 皇帝心道:昔年朕征战沙场,什么险境没经历过? 就冀州这几家人,借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造反,近有禁卫,远有驻军,能翻出什么浪来? 只是魏玄现下这情状,也怪可怜的,他笑了笑,到底也没再继续刺激这心腹臣工。 第二日清晨,乔毓起个大早,照旧去练了会儿刀,又往前厅去跟皇帝一道用早饭,一整套动作忙活完,这才拉着人进屋,帮着后者进行伪装。 皇帝身材高大,目光锋锐,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悍利之气,乔毓略一思忖,便定了主意,忙活了半个时辰,将他妆扮成一个英俊挺拔的侍从,五官勾勒的柔和了些,冷不丁一瞧,恐怕没人会将他与长安天子看成一个人。 魏玄跟随皇帝多年,对他足够熟悉,第一眼看的时候也没认出来,怔楞几瞬,方才会意,禁不住啧啧称奇:“真是神乎其技……” 皇帝白龙鱼服,不代表他愿意向其余人低头,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陪着自家大锤而已。 他换了身侍卫衣袍,腰佩长刀,跟随在乔毓左右,既是陪伴,也是怕她万一闯祸,没人帮着收拾烂摊子。 乔大锤可不知道他这心思,换了身衣裳,便翻身上马,美滋滋的往魏家去了。 魏玄是中书令,位同宰辅,乔毓是秦国夫人,正一品诰命,这二人登门,众宾客免不得出门去迎,笑容恭敬的请了他们进去,又往庭院中去宴饮行乐。 时下风气开放,还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乔毓又挂着个官职,自然无需避讳众人,便在魏玄下首处坐了,皇帝则持刀侍立在她身后。 仆婢们鱼贯而入,奉了冰镇着的时鲜瓜果来,乔毓捡起颗樱桃吃了,含笑听众人不间断的奉承讨好,乔家家主见了她便有些打怵,见她没再针对自己,方才松一口气。 乔毓和颜悦色,打打酱油,魏玄却始终板着脸,说起冀州府库中的钱粮之事,半分情面也没给魏家家主留,两下里一比较,乔大锤居然成了亲和可爱的那个人。 魏家家主左右掂量一下,心里边儿的天平慢慢的就偏向了乔毓,嘴上连声附和魏玄,却又悄悄向下首处的魏夫人递个眼色。 乔毓没注意到这些,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 魏家待客的樱桃不坏,清甜可口,魏玄跟那几个家主扯皮的时候,她接连吃了好些,面前碟子都快空了。 皇帝轻轻咳了声,弯下腰,低声道:“仔细待会儿肚子疼。” “可是真的很甜。”乔毓捡起一颗送到他唇边。 皇帝先是一怔,旋即笑了,张嘴将那颗樱桃含入口中。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