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知县每年的俸禄不过七十两。所以别看当日范晋川许诺的很爽快,在来泰州的路上就纠结上了。磕磕绊绊几次,都没好意思道出窘状,还是凤笙主动问出口,获知这一事情,以主要是向范兄请教学问,不求钱财为名,将薪俸降至年三十两,这件事才算解决。 其实范晋川又哪里不知方贤弟是体谅他的窘状,可让他学着一些官员巧立名目收刮百姓,他又做不到。 同时,他又忍不住在脑中幻想出——方贤弟穿一身粗布衣衫,敲着铜锣卖艺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 “贤弟真是个风趣的人。” “谁风趣?” 这搭话声突兀,两人转头去看,却见勾庆一身褚红色的锦袍,手里捏着两枚文玩核桃,含笑看着这里。 这个勾庆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管是穿着官袍也好,还是穿常服,总能让他穿出一种浪荡子的味道,不像是个朝廷命官,倒像是个整日只知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 他长得不算英俊,只能算端正,但一双桃花眼格外让让他有一种风流的气质,站在人群里就扎眼,凤笙已经看见行经此地有好几个姑娘偷偷看他了。 “巡检大人。” “范大人,方师爷。” 彼此之间互相客气了下,勾庆走到近前来:“方师爷让我好找,本想约你出来看花灯,谁知去了县衙你不在。” 范晋川往前挪了一步,道:“勾巡检好雅兴,今日没有公务?” 勾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范大人不也十分有闲情逸致,今日上元节,全城同庆,巡检司的差事自有人安排。”语毕,他对方凤笙道:“等会儿城东有放烟火的,难得一见,不知方师爷可愿同去?” 凤笙欣然答允,又问范晋川:“大人可要同去?” 自然要同去的。 一行人往城东行去,显然有很多百姓也都知道了消息,纷纷往城东涌了去。 人群拥挤,几人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时不时就被人撞一下,此时方凤笙深深后悔,早知道就不来看放什么烟火。 拥挤之中,她被人踩了脚,差点没摔了。 一只手臂从身后伸过来,扶住她。 “方师爷可千万小心,在这么拥挤的地方摔了,可是会被人踩伤的。” 是勾庆。 方凤笙感觉他离自己有点近,不自在地将他推开些,扭头去找范晋川他们,却发现被挤散了。 “我们还是先走出去,找个空地等他们。” 勾庆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行走之间免不了因人群拥挤有些碰撞。凤笙总觉得他是故意如此,有一种被调戏感。 是的,明明她是个男人,却偏偏感觉被人调戏了,而且这种感觉并不是无的放矢。 好不容易走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街角停下。 “方师爷你没事吧?” 凤笙的脸有些红,是被挤的,也是热。 她笑了笑:“无事。” 勾庆的眼睛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打了个转,笑了笑:“无事就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怕范大人会吃了我。” 凤笙哈哈一笑:“勾巡检说笑了。” 勾庆转了转手里的核桃,笑道:“说笑?我不信以方师爷的聪明才智,会看不出范大人防范我那样子,搞得我像吃人的老虎,生怕我把方师爷给吃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