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他身侧之人忙他了一把,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在今日来王府道贺之人非富即贵,咱们实在惹不起,算了罢孔贤弟。”一旁也有人劝。 这孔兄若说恼也不是真恼,毕竟能考中功名又入朝为官,甭管这官大小与否,能做京官几载,不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他只是下意识如此,又有同伴劝阻,见没有失了颜面,首先怒气就去了几分,谁知旁边有个不懂趣的耿直人竟说惹不起。 他当即恼道:“我等也是朝廷命官,王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是个小小的车夫,还有什么惹得起惹不起的?” 车夫是小,可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这王兄也是个有个性,见点不透,就懒得再搭理他了,倒是旁边的人纷纷劝他。 “今日到底是魏王殿下有喜,不要多生事端,不然到罔顾我们来这一趟的意思了。” 听闻此言,所有人不禁为之一震。 他们这帮人说起来是朝中新贵,其实不过是些七八品的小官,甚至还有人是不入流的杂官,只因身处关键,今日才能与同窗同行。 是的,这些人不管是何身份,什么年纪,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在没考中功名之前,都是晋江书院的学生。 还是受过书院资助的学生。 自打书院一切都步入正轨,书院里的章程也是日渐规范起来。 书院本就多有补贴家中贫困的学生,头一年就免了入院学生束脩食宿费用,之后更是寻着法子补贴出身寒门的子弟。到底人多口杂,为了免生是非,书院就拟定了一系列的资助章程。 诸如每年书院都有勤工俭学的名额,学生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换取免掉食宿费用,或者束脩;书院有月考季考年考,能考入甲等者,又能考入特定的名次,都有不同的奖励。 所以说只有是有才之人,在书院里读书,非但花不了什么银钱,反而能自给自足。像书院中有几个公认的才子,每年大小奖励拿下来,抵充了束脩食宿之外,反而能存下一笔银钱,供以养家或者添补其他花销。 甚至若是能在科场斩获名次,书院这边都有奖赏,中举一笔银子,中了进士又是一笔银子。 书院中有人戏称这是安家费,当然也有人觉得这是书院刻意收买人才出众的学生纳为己用,结合书院背后的魏王,自然让人浮想联翩。 其实这些是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的。曾经就有人不接受,书院这边也没有说什么,害怕被人报复自是枉做担忧,但更多人都会接受,因为打从入了书院开始,已经被盖上了魏王的印记。 这些别人也许不懂,那些入了朝做了官的,再明白不过。哪怕你主动去跟人说自己不是魏王系,旁人表面上不说什么,打个哈哈敷衍过去,实际上背地里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 这么一来二去后,自然就认命了。 当然,会动这些心思的人到底是少数,更多的人则是报着感恩的心。毕竟时下养一个读书人不难,难的是考中功名以后如何出人头地。 他们这些人要出身没出身,也不是什么惊艳绝才之人,能被人高看一眼,少在官场上被人刁难排挤,更多的是背后有这块金字招牌。 所以即使入了朝做了官,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的,依旧维持着同窗之谊。像这次魏王府大喜,不管平时怎么避嫌,这种时候不露面,未免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头,所以几人商量了一下,择了个日子悄悄从角门送了礼。 虽然礼轻,但代表的是一份心意。 本想着恐怕连热茶都落不上一杯,谁知王府里却出来了管事,还说既然是来道贺,还是正日子来,别的招待不起,薄酒一杯定是有的。 这话貌似不起眼,恰恰透露了一个信息——王府准他们上门,是将他们视做自己的人了。 也因此才会有今日结伴而来。 “范兄所言甚是有理,咱们还是少生事端。” 几番言语之后,这些人倒也恢复了安之若素的表象,一路避着车马往前行去。 等到了王府门前,这里实在太忙碌了,幸亏王府下人训练有素,才能忙而不乱。见大家都排队等着,他们也就静静地跟在方才差点跟他们起了冲突的那队人马后面。 走的近了才看见马车上徽记,是榆阳侯府的人。 这些低阶官员也不太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