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不相干的人都退下了, 一同退出去的还有侯在侧门一直没上场的舞伶和歌姬。本来初次见面, 就是一个互相摸索试探的过程,可惜这位殿下太难缠,让人丝毫摸不清他的底细和心思。 没摸清底细,就无法对症下药,也就无法进行下一步,只能被吊在半空中。 这么多人都被吊着,你说这叫什么事! 周会将官帽取下来扔在桌上,那举动一看就带着气。 其他几人撇了他一眼,都没说话,还有人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看着就让人气愤。 “有个章程没有?”周会说话了,是冲着布政使齐碧河去的。别看他这个山西督粮道总粮官官衔不高,可国之社稷在于农,总粮官管着一省的粮食,哪怕是齐碧河也得给周会几分颜面。 事实上这几个人如今也是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这连着两年闹旱灾闹成这样,虽是天灾不可抵挡,可于上位者却不会这么想。 都是渎职,都是尸位素餐! 如今要想保住以后的前程,只能尽力将功补过。 可怎么个将功补过法,这却值得酌量,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所以也不能完全算是一路人。 “钦差总管赈济事宜,自然是钦差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何隆成道。他大抵是在座中最悠闲的,事实上他总管一省军务,与地方政务并无多大的关系,只是非常时期,怕饥民冲击府城,才会双方职能有所交叉。 赵天放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吱声。 他是太原知府,看似是一省首府的父母官,实际上也就相当于坐了个姨太太的位置,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及巡抚衙门都设在太原府,他要想当家做主,还要看这三位大山的脸色,轻易不会发表个人意见。 “你说得倒是轻巧!”周会一拍桌子道,明摆着是迁怒。 何隆成挑挑眉,似笑非笑看过去,周会脸色僵硬,冷汗直流,那股劲儿当即泄了一半,又坐了下来。 胡德茂看了周会一眼,没有说话。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随着声声‘我来迟了’,一位年近五旬的干瘦老者走了进来,他穿着朱红色的官袍,一看即知官位不低。 此人正是按察使朱期。 今日为了迎钦差,平时见不着的几位大佛都在,唯独他不在,说是公务缠身走不掉,可这种时候来了,引得室中几人目光闪烁,似笑非笑。不过朱茂似乎根本没看见,和几人寒暄了一下后,便问胡德茂钦差有何吩咐。 实际上谁不知道此人是出了名的油滑,不然今日也不会都来了,就他拖到现在才来。 “本官还是去向钦差大人请个罪,礼多人不怪嘛。” 朱期来去匆匆,等他走后,周会骂了一句狡猾的老匹夫。 何隆成站起来道:“都司还有事,本官也就不久留了,有事可派人去知会一声。” 也没人留他,他便自己走了。 等他走后,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纷纷告辞离去。 * 另一头,德旺打从出来就满脸忿忿不平。 等回到住处,屋内就剩了魏王和他及德财,他才向魏王抱怨道:“殿下,奴才看这里也不像没粮,真缺粮还能像今天这样?” “胡说什么!”德财低声斥道。 “我可没胡说,你看那些人个个吃得脑满肠肥,莫不是把粮都贪了自己吃吧。” 实际上这是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可关键这种事根本没办法细挑,德旺是这几日在路上遭了罪,才会觉得那宴上的席面丰盛。可平心静气去看,其实并不是很丰盛,就像自打魏王到了这巡抚衙门后,一切都是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怠慢,又不会过格。 如果魏王真如德旺这般因此事发作起来,对方完全可以借由迎接钦差作为推脱。水至清则无鱼,这是混迹官场上人人都懂得的道理,很多时候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凡事太较真,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就例如这次魏王若是发作了,下次对方完全可以清粥侍候,表面上跟你装着穷,背地里人家还是胡吃海喝,根本不影响任何事情。 若是无事时,和对方这么耍着玩倒也没什么,可若是有事,就不能本末倒置了,还得透过表象看本质。 “他们这是试探本王。” 正说得义愤填膺的德旺,突然打了个嗝,停住了。 试探? 是的,试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