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抑制住微颤的气息,“户锦愿代户家向圣上赎罪。户锦这条残躯,若有半点用处,便但凭陛下……驱策……” 他在女子注视下,撩被起身,郑重伏地。 室内微凉的空气,扫过户锦裸着的身子。双手按在地上良久,他竟才感觉出冰冷从双膝,从周身,一丝丝浸进心底。 一只素手无声伸过来,将他扶起,她将睡袍轻轻罩在户锦的身上。面前的人,高挑、干净,周身都散发着清冽的气息,这样的人,流露出的决绝和悲戚,让人心碎做片片,疼得不行。她凄凉笑笑,用手指指上面,“将军所托,自会有人传讯出去,直达天听。”户锦随她手指向上看,房外寂静,根本听不见有人潜伏的声音,竟有这样的高手潜在身侧,圣上对户家,对外祖父,可算是忌惮到了极点,户锦苦笑。 “……往后,请好自珍重。” 竟是诀别。 户锦滞了良久,主动握住她的手,同样冰冷。 “请问姑娘姓名……”一句问出,更觉无力。 那女子笑笑,“不过是供圣上驱策的一个无名小卒,”她从容点着一支香,引户锦回到床上,两个同样冰冷的身躯,同衾。“过会儿,侯爷会派人来接我出去,就算是做做样子,委屈了将军。”她在户锦耳边轻语。 户锦看着她的侧脸,年轻、美丽,这样的一个生命,殒落,悄无声息。两人静静地数着呼吸,那女子忽然痛苦起来,她蜷起身子,难受地喘息。户锦探身,将她搂紧。温热的胸膛,暖不了这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来世,再不做身不由已这人,再不做身不由已之事,”那女子挣出最后一丝力气,“小女愿以来世堕入猪马道,祈求将军得偿心愿。” “姑娘……”户锦痛呼。怀中的身子,痛苦地紧绷到极致,嘴角渗出乌血。 ------------------------------------------------- 不知多久,门轻响。几个近侍进来。 面前是怎样香艳的画面。他们的少将军和一位曼妙女子裸身相拥,睡得正香甜。他们捏断室内正燃的香,动手把那女子从床上抬下来。雪白的胴体还有余温,人已经没了气息。他们可惜地直咽口水,下大力揩了揩油,到底没有奸尸的爱好,把人裹在被子里,抬了出去。 户海负手站在书房里,得报,叹了口气,这个美人儿可真是个尤物,强硬如锦儿那样的愣小子,也能软在她的怀里。只是可惜了,用了一次,便得灭口。他回顾了一下那女子在床上的风情,可惜地摇头。户锦这小子,也算是经了女色,入了宫门,便是一个永远争斗不息的战阵。户锦于那个战阵,白纸一样透明。户海沉沉地闭上眼睛,自己能做的,只有这样,虽然这过程不堪,纵使对不起儿子,他也不后悔自己的狠心。 ------------------------------------------------- 户锦醒来时,已经被送回自己的房间。他睁开眼睛环顾,身上温暖柔软,室内清爽干净。昨夜的事,仿佛一场梦。门轻响,有仆役进来请他梳洗吃饭,训练有素的使女,捧着面盆,盈盈跪在自己脚下。户锦撑起来,两次迷香,他心中烦恶,头重脚轻。 他缓了一会儿,哗地起身,拔开服侍的人。 “少爷,老爷等您吃饭呢。” 户锦大步踏出房门,抛下身后或惊乍或絮絮的声音,屏气施展轻功,转眼就没了踪影。 户海同时得报,少爷在府里的梅园练剑呢。 嗯,也是大小伙子了,憋了一夜,泄泄火是应该的。户海了然点头,吩咐不必拦。 初雪的梅园,剑气凌厉,身影凌凌。户锦一头是汗,气息不平。不知练了多久,他积最后一丝力气,掷剑出手,剑狠狠没入一棵老梅树,只余剑尖,在冷风中打着颤栗。 他独立在这寂静而纷乱的初雪中,泪湿满面。 ☆、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意思,写明白没?大家留言呀. 行宫。陛下寝宫。 云扬于暖色的灯影下睁开眼睛。浑身酸痛。他皱眉动了动,硬撑起来。骨缝里都酸疼起来。仿佛大病后的初起,他喘息着将起了一半的身子顿住。 缓了一下,终于坐起来。云扬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试着深吸了口气,自中毒后,胸口处的憋闷与疼痛感,荡然无存。除了浑身疼得难受之外,他竟觉得仿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