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形容全变,全没一点旧痕迹。可她还真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六年来,郡主没对他的身份生过疑。不过是心有疑,但嘴上不提吧。郡主是聪明人,既然云扬易容而来,她怎会贸然挑破了,只有难得糊涂,才把长长久久把人留在郡守府,她母子身边吧。 “年后会册立太子。”刘诩状似无意道。 云扬抬目看她。 “扬儿你,也随我回京吧。”刘诩握紧他的手,轻声。 -------------------------------------------------------- 年初二。皇子出游。 云扬早早调整好人员,大批护卫隐在人群里,护着元忻和世子,逛街去了。 这天,简家两个远嫁的女儿,回来了一个,见到长姐,难免激动一番。一家人亲亲热热地。 午后,云逸的马车按定好的时间,低调驶进院子里。云扬卸了易容,从房里出来。 简氏二老正在院里待客,正惊叹来人气度不凡,回目就看见一个绝美男子,从东厢出来。 脱掉文士布衣,云扬穿了一身武将常袍。箭袖封腰,素色的披风,一直垂到脚下,随微风,轻轻曳起。 云扬走到二老面前,撩衣跪下,“孩儿飞白,隐面容,埋姓名,在二老身边六年。请恕欺瞒之罪。” 简母半天才缓过神,拉起云扬,从头看到脚。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怀疑是天上的神仙羽化成人。 “天啊,这样人才,我家大女好大福气。” 云扬略红了脸。 云逸负手站在车前,心内五味杂陈。 送走云扬。简母还有些缓不过劲来。身侧,一双温柔手臂搀扶住她。 转目看,是刘诩。 简母望着女儿笑脸,不禁老泪纵横。是他们对不起孩子,三十多年来,这孩子却从不怨怼。不仅照顾一家住行衣食,还要把这么好的一个飞白送到他们身边。 “母亲,别哭了。”刘诩安抚地拍拍老人的手,“我全明白。” “是不是要带飞白回去?”简母用的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刘诩心里有些感叹,百姓虽淳朴,自有大智慧。 “母亲舍不得?”她笑问。 “不不,舍得,快带他回去吧……”简氏二老一起摆手。 “他侍奉双亲不尽心?不然怎会一丝挽留也没有?”刘诩故意板起脸,“该重罚他了。” 简父急得脸通红,简母抚掌大急,上手拍她后背,“你这孩子……” 刘诩背上一震,有些怔忡。一生中,从没有人敢碰她一个手指头。她所经历的亲情,大多是尔虞我诈的笑面藏刀之人。母亲这一拍,又亲呢,又窝心,让她一下子红了眼睛。 “母亲,我都明白。”她鲜有的,象个小女孩般,依在母亲身边,轻翘起唇角,“带他回去,明年,还你们一大一小两个来。” “啊?”老人眨眨眼,一大一小?这话哪能听不明白。这是许个孩子给他们养了。 “初霁,明年你也一起回来?”简父试着问了句。 刘诩沉了沉,抬眸笑道,“先让飞白两边跑吧。我……京中还有事情,料理完了,还得几年。” 二老一左一右,拉着女儿的手,欣慰笑了。 堂内,团年饭已经摆起。大人们围在桌前,一齐忙碌着。小孩子们嬉耍追逐。饭香蒸腾着热气儿,刘诩笑看了会,眼里也蒙了雾气儿。若是能成功走下神坛,回到这烟火人间,有爱人,有孩子,有双亲,有近邻。云扬曾给她描绘过的美好画卷,仿佛就在眼前徐展。 一生何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