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民还是一本正经的,跟个小干部似的,坐在下铺,不吃,不喝,头不歪眼不斜。 他长的最像聂博钊,鼻子眉毛眼睛都像,俩父子大概在生气,就连生气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一个中二,一个愤青,陈丽娜心说,这俩父子倒是绝配。 “都买了些什么?”聂博钊问。 陈丽娜把编织袋子打开,先从里面掏出一只盒子来,揭着咣齿一声掀开,在上铺的二蛋顿时就把头伸下来了:“妈,这是饼干啊,饼干。” “我没饼干票,你从哪儿买来的饼干这是?”聂博钊惊呆了,而二蛋为了抢饼干,一个跟斗险些要从床上栽下来。 陈丽娜分了二蛋三片,分了三蛋儿两片,轮到聂卫民时,分了他四片。 但聂卫民吸着鼻子就别过了脸:“我不吃。” 陈丽娜于是将盒子扣上,咔嚓一口,自己就开始吃饼干了。 这个年代的饼干,还没有太多的香精添加剂,奶味儿也很纯正,酥的掉渣,是真好吃。 再接着,二蛋又是一声惊呼:“这是麦乳精,奶粉,这是红虾酥,哦哟,这是大白兔,大白兔奶糖。” 满满一大兜,竟然全是给仨个孩子的零食。 “糖一天只能吃一颗,吃了红虾酥就不能吃大白兔,吃了大白兔就不能吃红虾酥。小聂同志,你要吃吗?” 聂卫民最爱吃的就是大白兔,但这时候他还是好面子,坚持着不肯吃。 陈丽娜也不说啥,给孩子们分完了,把编织袋一扎,直接就给塞到床下面去了。 火车哐齿咣齿,陈丽娜带着三蛋儿睡在中铺,聂卫民独自占着上铺,而聂博钊和二蛋两个,则是睡在下铺。 快要睡着的时候,陈丽娜叫聂博钊给摇醒了。 这节车厢上其实没啥人,对面三张铺还是空的呢。一见聂博钊站在地上,陈丽娜还给吓了一跳。 “小陈同志,你下来,咱们谈谈。” 陈丽娜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要谈等到了乌玛依再谈吧,这火车上摇摇晃晃的,吵的人头疼,我还要睡觉了。” “你今天花了至少二十块钱,是上回我给的钱吧?” “是,但没有二十那么多。大概十六七块吧。”陈丽娜想伸伸腿儿,但是卧铺实在太短了,哎哟,她的大长腿呀,就愣生生给这样屈着,要憋坏了。 “你不该这么惯着孩子们,也不该乱花钱的。还有,我怎么觉得,你耳朵清明着呢,嘴巴也不抽,脑子也没坏掉似的,那两条腿也……”又长又长又直,走起路来灵便的不得了。 “我咋觉得你脑子没坏,抽嘴巴就跟在装似的?”聂博钊把自己这一路来的疑问全抛了出来。 一侧身,半梦半醒的陈丽娜笑眯眯的望着一本正经,两手叉腰,老干部似的男人。 他穿着衬衣,睡觉时叫孩子揉开了扣子,呵,若隐若现的肌肉,古铜色的肤质,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