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虽然没有回答,但这态度分明就是默认。男人拳头紧握,脸色愈加不好:“朕知你早存死志。那件事已筹划充分……若你愿在之后替她洗脱嫌疑,朕可以提前让你看到他们的结局。” 这事他不是做不到,但此事已以叫人措手不及的速度闹得沸沸扬扬。若是由他出面强行拦下来,不仅会让之后的事情不好进行,也会让旁人认定她成了能令天子罔顾法纪昏庸行事的奸妃。 他会这样表态,女子显见颇为讶异。她眼睫微动,流动的眸光里重新染上了一抹灵动颜色,更努力抬起脸认真地打量着他,似要看清他是不是在撒谎,许久才虚弱地躺回原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相识多年,从未见你如此在意一个女子。” 她语气略带笑意,仿佛如少女时期那人还在时三人开玩笑的烂漫神色。皇上眉头微微一动,她便已敛起那份稍纵即逝的笑容,慢慢道:“我答应你。但我有个要求。待我去后……我希望与他永远在一起。” 这是同葬的意思。“朕答应你。” 男子目光平静不见半点讶然,像早就料到她会有此要求。她又努力睁大眼看了看他,略叹了叹浅浅一笑:“你们都这样聪明,走一步算十步,可我办不到。我答应你,但你要快些,我……已不想再撑下去了。” 她身子本就虚弱,这话说到后来,已然支撑不住重又失去意识。 室内重归寂静,男子望着床上人沉默片刻,方走出屋外。 * 杜阮阮在长宁宫中坐立不安等了半个时辰,一盏茶喝喝放放舔了无数次水,终于等来了旁人——但不是她想象中回转的陛下和徐昭仪,而是一道圣旨。 说什么呢?说鉴于她有谋害李嫔、给皇后下药的重大嫌疑,自今日起禁足于华阳宫内。华阳宫由宫中禁卫严密看守,在证明她清白之前除审案需要所有人不得进出。此事交由慎刑司调查,李荣海与徐昭仪从旁监督协助,务求半月之内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有半处疑点。 “……” 来宣旨的是李荣海,瞧见她茫然无措的模样也有些不忍。他毕竟是奴才,隐约能猜到上头的意思却也不敢多说,只垂眸等对方慢慢回神。 杜阮阮是真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原来不止谋害李嫔一个罪名,还有给皇后娘娘下药。难怪陛下选在这里宣她过来,难怪徐昭仪会那样喜不自胜。要是这两条罪名坐实,不必皇上出手,都有一帮子大臣等着上奏撞柱子求赐死。更别提皇后娘娘背后的安府在之前安如蔷姐妹俩那事时就已经被她得罪了。要是此事落实,安府如何反应可想而知……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杜阮阮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这样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判了罪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可李荣海都亲自过来站在她面前等着呢,她难道还要耍泼打滚死皮赖脸求着去陛下面前诉苦辩白? 她再傻,也知道那样一点用都不会有。 杜阮阮呆了半响,到底清醒过来接了旨。来时带了什么人,去时就带着什么人。还有一队看守她的禁卫随她一起,途中遇见不知出来作何的薛充媛二人。她见状十分错愕,想过来看看却被安贵仪拉住,便只能神色担忧地远远望着她。 她还看到了百合,她眼神复杂可大部分都是担忧,只是不见素馨。杜阮阮心头滋味莫辨谁都没回应,一直沉默到华阳宫,见到同样不知所措的赵德福等人亦没有说话。 寝宫里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走之前她正在纠结如何挖出赵公公身上的疑点,却已经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对方牵入局里。杜阮阮还想去见见那日同她一起出去的芝麻,却在房门口被看守的太监好声好气地拦住了脚步。华阳宫的其他宫人都被看守起来,若是没有要事,她哪里也不能去,谁也见不了。自然外头的人也见不到她。 这样的软禁十分彻底,杜阮阮不知该不该夸对方一句思虑周到。直到此刻她仍然相信皇上肯定知道她清白,只是这事闹得太大也许宫外都有了传言,毕竟皇后娘娘是在自己的千秋当日被她“加害”至昏迷的。他不能直接动用武力,也没有明确充分的证据堵住悠悠众口,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做给大家看,也将她彻底保护起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