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开矛,对跪地的学子说:“你去云府,让家奴将我官袍送来。” 侍卫一惊,府史大喊不可! “你马上滚去告诉公主殿下,臣云中监带病口书:既然太史、小史、内史、外史、御史被殿下杀了个遍,不如将公主府府史提携为御史……”我还没说完,站在后面看热闹的府史吓得一机灵,赶紧跑过来跪地求饶。 “求驸马爷垂怜!绕怒卑职!一个个傻愣着干嘛!滚啊!杵在这里,驸马爷,驸马爷莫气!莫气!莫气坏了身子,卑职立马上书觐见殿下,只求驸马别在这里吹了冷风,毁了身子,更别听这些个下贱之人胡言乱语。” “哼!下贱之人?!”我气得脑子嗡嗡疼,踢开府史,撩袍跪坐:“我今日就做个下贱之人,等公主殿下宣臣进宫!” 狠话是放出去了,一众侍卫吓得纷纷跪倒一片,守城军皱眉不解,互相嘀咕,谁料为首的那个,上下打量我,不屑高声道:“不就个小白脸嘛!病病殃殃的,殿下怎么喜欢这种,也就是新鲜玩玩。” 我闭眼不语,气血翻涌之后,便只觉一身单薄,实在冷,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简直比新年赶集还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府门前送金送银呢。 我本已然克制大半情绪,结果安乐人未到,声先来;“谁又气我相公了?!本宫要把你们这些个狗东西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我一抬眼,她焦急赶来,接过侍卫的长裘披在我身上,声音大的方圆十里都能听道:“相公,你想要啥,想干嘛,直接遣人来报就行了,这些个贱民怎值得你这般糟蹋身体。” 我跪地不起,拱手作揖:“公主殿下,微臣年少曾入太师门下,有幸聆听半月教诲,至今未敢懈怠,如今先师血溅大殿,臣下怎敢骄奢淫逸,安稳度日。”说完,还应景的咳了好久。 安乐扶着我的手臂,急道:“御医说你不能沾风,会落下病根的,你先回房,我们细谈可好。” “如今先师门下弟子,命悬一线,臣怎敢只顾个人安危。”我低头不看她,也不起身。 李安乐又急又气:“昨儿还不好好的吗?今儿怎又为些个不长眼的东西同我闹呢!” 冷风一过,我咳得胸腔都在抖。 她又急又气,“你!你!你!你这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双亲,本宫何曾让你跪我了?!好好好!我答应你!放了那群酸儒书生!看着本宫作甚?!你们这些蠢东西,真是听不懂人话!还不快扶驸马回府!还有你!宣太医啊!” 太师的三百门生是救下了,可我是彻底扬名十四洲,不是以棋圣关门弟子,也不没有什么诗作大篇令人赞赏,更无功于社稷,而是以大棠第一软饭男的名声,沦为举国上下饭后谈资。 我先是迫于皇命娶了公主,而后为固宠,腰肌劳损,如今更是以色侍人,成了公主府的禁脔,也是唯一活着的绿帽驸马,更有清流派写诗讥讽我,送到我面前。 我边喝药边看: 昔有云氏公子晨,面若银盘身玉树,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乘鹤吹笙妖孽行,忠臣良将徒无奈,丑闻宫掖擅风流,王姬赞其天上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