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从镇国公府回来都会先向二娘汇报褚直的病情。褚直吃了什么药,吃进去多少,有没有发热,醒了没有,醒了多久……二娘知道这是老太君的授意,好教她有个准备。只是,她空有一身力气,却并非良医,冲喜会有用吗? 想到褚直那雍容清贵的仪容,这么一位风流人物就要在尚未盛放之际凋谢,二娘似乎也感同身受,连带嘴里的糕点也失了滋味。 漫天的鞭炮声中,喜车进了镇国公府。二娘被喜娘扶下车,只能看到盖头下脚尖踏着的一小片猩红毛毡——走过这条红毡后,哪怕一会儿和她拜堂的是一只公鸡,她也彻底成为褚家的人了! 二娘内心不由升起一缕胆怯,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成婚。 但隔着盖头,一阵阵催促声传来,二娘被一群步履紧急的人簇拥着,被红绸牵引着,连她自己也记不清都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跟着喜娘的喊声鞠躬磕头,直到最后被送进一扇门里,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中药很容易让人有苦涩之感,却也有一种让人镇定的作用,二娘不由深深吸了一口,但觉那药味中夹杂着一丝奇异的香气,虽是香气,却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不过她并没有时间去仔细分辨。 随着被推坐在床上,她听到了一声“好了”。 这声音是鲁老太君的,老太太竟然也来了。 大熙民风开放,向来有闹洞房的习俗,就算闹不成褚直,新娘子总是可以压一压的。 二娘看不到房里有多少人,不过褚七娘很快麻溜地叫了一圈。 人不少!但刚才她们就像不存在似的鸦雀无声。 “咳、咳咳咳……” 二娘听到身边的咳嗽声,那儿也是药味最浓的地方。 “三爷醒了?”不知谁发出的低声惊呼。 但随着这个声音,方才被二娘忽略的那股异香忽然浓郁起来。 二娘还未找出来源,便听旁边旁边有人竭力道:“秤……” 褚直的声音! 缀满流珠的盖头猛然被挑落,身穿大红喜袍的褚直和一屋子人同时映入二娘眼帘。哪怕活了两世,二娘此时也忍不住面颊烧烫,急忙垂下头,只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 “好好好!” 随着老太君的赞声,屋子里陡然注入了活气儿一般,妇人们纷纷交口称赞起新娘子和新郎来。 实际凤冠下面的二娘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根本不太能看清模样。不过红妆之下,再木讷的新娘也是一脸娇羞,活色生香的模样。 那股异香忽然消失了,好像因为二娘进入这房间太久,所以分辨不出来了。 喜娘是老太君找的,年近四十,燕京大大小小的婚礼经手的不下百余次,最是有眼色的人,本来是想着这洞房怕是闹不成了,这时立即上前轻手轻脚地从褚直和二娘发中挑出一缕,一面说着祝福的话,一面把这两缕头发编在了一起。 屋子里更热闹了些。 不过喜娘是知道这位褚爷的身子了,这么闹闹也就可以了,正待唱一声离去,褚直忽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