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些,否则他也会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金恬出门时,老郎中出来送她,说:“族长夫人……” “江大爷,以后你叫我恬娘便可,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老郎中点头笑道:“也是,也是。恬娘,我瞧着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这几日饭没吃好?因施粥你自家粮仓都空了,又来不及去外地买粮,你和族长不会是在省粮吧?” “大哥和季秋都给我送了一些粮去,我和仲勤不至于为了省粮让自己挨饿,仲勤这几日也带人去买了粮,足以撑到今年收早稻了。只不过因这一事我和仲勤心里确实不好受,吃饭胃口不佳而已。” 金恬说的可是大实话,施粥本是好心,结果差点出人命。她和仲勤心里真不是滋味,不知道施粥这事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他们手里攥着钱,自己日子过得好,不忍心看着村民们挨饿。可真的施了粥,又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为他们没能力养着几百上千甚至上万人再喝半年的粥啊。因这事还差点害死了江银花,他们夫妻俩怎能不自责。 老郎中颇懂金恬的心思,道:“银花这不是没事了么,你和族长千万不要自责。你们施粥花了那么些银子,自家的粮仓也空了,这是良善之举。比起那些为富不仁之人,你们可是咱杨柳镇第一家为百姓生死着想的地主。大家能度过这个年关,没听说哪家饿死人,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官府对百姓置之不闻,倒是你们忧心乡亲,如今远近几个镇乃至县里,几乎无人不知呢。” 金恬微笑道: “江大爷说的是哩,只要不在咱眼前饿死人,我和仲勤就心安了。” 其实金恬不在乎有多少人知晓她的善举,她求的就是心安。小时候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两句诗词时,她觉得怎么会有这种为富不仁之人,也感叹世道不公和世人的贫富差距。 现今轮到她家过上殷实的生活,她怎能眼瞧着左村右舍之人饿得熬不过正月十五呢。 在施粥的那二十日里,她听说有些在外地偷抢之人被打死,还有些小娃儿跟着哥哥姐姐在外乞讨而走丢的。大家每日都能听到悲剧,如今仍是一批批人离家外出。 但自家能力有限,本来还留了一百多两银子,如今为自家买粮和买阿胶,以及给十几户没有壮男丁只有老弱妇孺的家里送去粮食和铜钱,金恬现金手里也只有四十两银子了。家里总得留些钱应急吧,她可不想再掏银子出来了。 眼见着到了正月底,只有二十几名学生来了学堂。大多数人都去了外地,因为连树皮都快吃没了,哪怕时常听到悲剧发生,但为了填饱肚子,还是一波又一波的人走出村子。 仲勤掰着指头算日子,待春耕播种日子一到,所有人都会回家的,那时野菜多了起来,蔬菜种下去也长得快,而且山上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多,大家应该能熬到早稻成熟的。 果然,到了三月初,流浪在外的人几乎都回了家,只有少数走丢或是在外偷抢惯了,不想再回家吃苦了。让大家意外的是,那些在外乞讨的人不仅填饱了肚子还讨了一些粮食回家,可以应付好一阵子了。 看到学堂里的学生越来越多,仲勤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笑容,金恬心情也好多了,还跟着大家一起学做野菜粑吃,她竟然感觉味道还不错。有时候她会和她姐金香、杨春儿一起做些饼送到学堂,给那些长身体的孩子们吃,看到他们能安心读书,确实是一件让人心怡之事。 去年大旱,但今年的雨水不多不少,十分适宜耕种。看着种下去的菜长势非常好,秧苗又绿又壮实,村民们燃起新的希望,都十分努力地种田种地,连田梗上都种着菜,生怕浪费一丁点土地。 各个村里最近流行吃青菜疙瘩汤、野菜高梁饼、杂菜杂粮饼,还有人跑去县里支摊卖这些,生意还不错哩。 * 端午节到了,女人们都领着娃儿回娘家,各自夫君都会陪同。这日,金恬、仲勤领着俏妞去找金香。其实金香早已备好礼品,和小溪都要出门了,可是韦保田竟然不肯同去。 仲勤问他为何不去,一年到头极少回丈人家,过端午节如何都要表表心意的。韦保田称自己昨日与堂妹夫吴天河也是韦小妹的夫君为一家迎亲时,他可是亲自抬轿的,而且抬前头扛重,结果不小心崴了脚,现在走路还疼得很。 仲勤是用黄包车拉着金恬和俏妞,韦保田说他自己都没法走,更没法拉金香和小溪了,跑床/上躺着去了。 金香闷不吭声,带着小溪跟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