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慢用后离开了。许盼用筷子夹起一个生煎,边说边往嘴边递:“我想吃上海生煎好久了。” “慢点——”梁煊来不及说完,左手立刻伸出去盖住李逸初的手,几滴滚烫的汤汁立马溅在他的左手背。 许盼边用抽纸擦嘴,边呼呼地吐着气:“我去我以前吃的生煎肯定不地道,都没吃过汤汁会溅这么远的!” 李逸初把手抽回来,看着许盼笑道:“你第一口咬小一点,把汤汁喝了就不会溅了。” 许盼看到桌子上那两只手的动作,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被那样对待过,梁煊还是把李逸初当眼珠子护着,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门。 吃完饭梁煊把许盼送回家,又将李逸初送到他住的小区。李逸初说了声谢谢就要下车,梁煊抓住他的手腕,眼睛却看着前方:“我在法国那年,走遍了大街小巷,可惜……没有遇到你。” 李逸初视线看向窗外,他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害怕多说两句就会被拆穿谎言。 梁煊的手从他手腕松开,声音里蕴藏着极力隐藏的落寞:“你还记得家里贴的世界地图吗?以前我总跟你说欧洲那些国家都很小,也就是我们的一个省。可去了法国我才知道,原来要找一个人,一个省就像一个地球那么大。” 李逸初不敢看梁煊的眼神,他垂着头道:“梁煊,都过去了。” 说完就慌乱地打开车门下车,转身的刹那被梁煊叫住。 梁煊看着他转过来,唇角抽动几下后开口:“reviens jusqu'à moi,je t'aime encore.” 李逸初猜到他可能在说法语,于是更不敢问,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快速地走了。 梁煊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走远,最终一拳头砸向方向盘。他本以为封启明不要李逸初了,自己就能把人追回来,或许是他太心急了。 审核的日子很快就到,夏副总是总公司有名的铁面将军,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在他手下干活的员工从来没人犯错,因为只要犯错就被开了。 李逸初将方案的演示稿投影到会议室的大屏幕,然后逐条向夏副总解说。 夏副总一直拧着眉倾听,在听到李逸初说预算时打断了他:“3100万?这是从哪儿得出来的数字?” 李逸初于是把预算再说了一遍。 “你知道我们去年全年九个大项目总的预算额是多少吗?”夏副总看着他:“7200万。也就是你一个项目的预算额就抵过了三个,如果每个项目都能有这么多预算,还有什么是做不了的?那我要你做方案干什么?直接拿钱去一钢那边买合同不就得了?!” 陈安正想插嘴,夏副总不带喘气地继续问:“这是谁审批的?” 3100万的预算额是李逸初以最大额度来进行的预算,实际肯定低于这个标准,他以往的工作习惯是写出最大额来和领导争取,因为不管他写什么数额报上去,都会被要求压缩,那不如写个大的,特别是一钢是个非常耗钱的项目,他这次并没有太多夸大。却没想到总公司的领导如此严苛,他正欲承认,却听到梁煊开口:“这是我批的。” 众人皆震惊地看着他。 梁煊用眼神示意李逸初不要说话,继续道:“我知道,超过两千万的投资需要报请总部批准,这次是项目工期太赶,我们还没来得及。夏总可以接着看方案,如果只有一个预算问题,我会和您一起回总公司向高层领导进行申请。” 夏总自然认识这个后起之秀,他可以开除李逸初这样的一个分公司部门经理,却无法一句话就开了十分受总公司高层器重的梁煊,梁煊的奖惩都是得让总公司那边去做。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李逸初道:“继续说吧。这几天你的职位暂时撤掉,等到总部那边把预算额定了之后再说。” 方案整体都让夏总满意,就剩下一个预算问题,梁煊既然做出承诺,便让许盼定了第二天去北京的机票。许盼对他这种上赶着为李逸初背锅的行为习以为常,听到其他员工在说梁总监这回脑子有问题,心道他哪回不是这样? 李逸初散会后进了梁煊的办公室:“你……原本不用这样做。这件事我能解决,现在让你来回跑,很抱歉。” 梁煊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你我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 李逸初目光躲闪:“我不想欠你。” 梁煊一笑:“你欠我的还少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