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目光,回望过去,是来自曲悦耳坠上趴着的幻波的死亡凝视。 九荒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眼神写着莫名其妙。 心血大作被糟蹋成渣渣,幻波瞧见他就生气,又不好打扰曲悦父女团聚,传音道:“动不动就自杀,你可真给邪修丢脸。” 本想作首诗骂他,可想一想,他并没有得罪自己,只能朝他翻个白眼,身体慢慢下沉,沉水底去了,省的待会儿挨骂。 还是气不过,踢了一脚水。 一道水线从耳坠里飞出,飞向九荒。 九荒一推掌,毒雾凝成屏障,哗啦啦一阵响。 这动静令曲悦转过头,想起来招呼他:“韭黄,快过来见见我爹。” 曲春秋道:“不必了,我视力好得很,看得见他。” 九荒刚抬起的脚步又停下,正要说话,又听曲春秋道:“你不要和我说话。” 九荒只能闭嘴。 曲春秋朝一侧的房舍看一眼,温子午想让这小邪修来气自己,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回过头瞧见曲悦皱着脸,他传音:“女儿,实话实说,梦境里这小子的表现,我还是很满意的,我也知你会有一些感动,但感动有时候会带来错觉,我怕等这份感动冷却下来,你会后悔,才制止你因一时意气乱说话,我是为那小邪修着想。” 曲春秋此话倒是真心。 曲悦挽住他的手臂,下巴搁在他肩膀,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爹,我是那种容易一时冲动的人吗?” 她并不是突然被感动到的,科学点来解释,是量变引起的质变? 从曲悦去九荒身边卧底的时候,这份感情应就在心底开始萌芽了,毕竟那时候她才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和一个男人在荒山上住了三年,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爱,她又不是一块儿石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才会时常管着他,纠正他的三观,说白了,是试图让他符合自己的三观。 但因为抓捕他的事情,令愧疚和畏惧占据了上风,导致曲悦只知九荒对她而言很特别,却分不太清楚。 现在,她已经很明确了。 “师弟。”温子午打断父女俩说话,从屋子里走出来,腋下夹着一个卷轴,“我的点星崖也不安全,你休息一下,再入我画中,我带你去幽泉世界。” 曲春秋朝他一拱手:“多谢大师兄,但用不着麻烦你了。” 温子午走到树下,他的画案后坐下:“客气话便不要说了,你选择回来闭关,不就是想渡完雷劫之后,过来找我,让我帮你渡最后的命劫么?” “的确是。”曲春秋走去他对面盘膝坐下,“但现在,有一处比幽泉世界更好的藏身之地。” 温子午微怔:“有比幽泉世界更不易被天道裁决之地?” 曲春秋点点头:“魔种。” 温子午显然不曾听过:“那是什么地方?” 曲春秋便与他讲了讲,温子午听罢半响才道:“宗权入了魔种,魔种在天人境怕是藏不住了,已是劫难重重,你入内躲避,并不是个明智之举。” 曲悦在曲春秋身后站着,温子午说话点到为止。 曲春秋闭关时,之所以如此豁达,是因为他的心理准备,自从被奇门老祖带入道途时,便已开始建设。 曲春秋从鬼修成人,虽与人毫无差别,但本质仍是个鬼修。 鬼是无法合道的,即使他不曾因为曲悦错过合道时机,他所面临的,也是个必死之局。 曲春秋微微一笑:“此乃内子为我出的主意。” 温子午颔首:“既是弟妹之言,那你便去吧。” 曲春秋道:“关于阿悦心脉里的天魔虫……” 温子午道:“起初我不知她是寒露的女儿,现在知道了,此事好办。” 曲春秋眯着眼睛看他:“大师兄,你该称呼弟妹。” 温子午推了下眼镜,隔着镜片回望他:“我会竭尽全力给寒露的女儿医治,至于弟妹的女儿,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曲春秋不语。 两人目光皆是淡淡。 曲悦眨了眨眼睛,看来这里头有点什么故事呀。 但这师兄弟俩人却不再说话,应是转为了密语。 曲悦站了一会儿,感觉气氛不太对,便往后稍退两步,又退两步,再转身朝悬崖走去。 …… 他们聊天的时候,九荒无事可做,便坐在悬崖边上雕琢零件。 曲悦走过去他身边坐下,崖风吹过,红裙飞扬,被她用手压了压:“你这是造什么?” 九荒忙回:“锁山链,之前做的那条被戮天的剑崩断了,还得重新做一条,锁座矿山回去送给叶承锡。等我做完,就帮你做天人翅。” 曲悦抿了抿唇:“这个不忙,你能不能先雕个雕像给我?” 九荒停下手里的动作:“雕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