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弥殷请他们落座,沏了一壶茶。 尔后干净利索的从识海内抽出一道白光,并在桌面上划了一道支线。 随着他手指划过去,显现出银白色的剑鞘。 “请。”弥殷兀自喝茶,示意曲悦自行欣赏。 曲悦握住剑柄,往外稍稍一提,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惊艳来。 目前以她见过的神剑,这柄剑的颜值真的是最高的了,剑身竟是透明水波状的,有气流拂过,剑身波纹也在微微荡漾着。 谢无意同样露出惊讶之色:“这些莫非都是眼泪?” 弥殷点头:“恩。” 谢无意惊叹:“太神奇了。” 弥殷放下茶杯,表情冷淡:“初见时,我的表情和你们一样。” 曲悦并未将剑完全抽出,只抽至一半,仔细欣赏。 等曲悦欣赏完,弥殷本想收回天恸剑,因为只要一看到这柄哭包剑,他的心情便极为烦躁,然而谢无意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便先忍下了,询问曲悦:“姑娘风尘仆仆,应该是从外界刚来此地,追着我认剑,是有事想问我吧?” 曲悦忙回:“是这样的,前辈,我们师兄妹两个是进来找人的。” 弥殷:“何人?” 曲悦:“两个天武人,一男一女,女的不知道,但男人武力极强,八成也是能手撕蛟龙那种。他应该不会在人族的地界上生事,不知岛上妖魔聚集地里,近来可有什么异动?” 弥殷微微一皱眉:“妖魔领地近来并无异常,也不曾闻说岛上来了天武人。”怔了怔,“是天武人,不是天武后裔?” 曲悦:“天武人。” “没有。” 曲悦心里一个咯噔,难道邢谚两人没有过来这里,江檀也不是在岛上闭关? 那完蛋了,眼下唯有让曲宋开启一线牵询问父亲了。 弥殷又道:“不过,前一段时间,岛中火山倒是有一些异动。” 曲悦眼睛一亮:“怎么说?” 弥殷解释道:“内部突然爆响了一声,不知道和那两个天武人有没有关系,毕竟若是天武人的话,他们在岛上可能不怕气流,可以飞上云层,绕过我们直接去了火山也说不定。” 还真有这种可能,邢谚是来找宗权的,大祭司算出宗权有难,他肯定会往最危险的地方去,火山是最危险的。 曲悦往这边指,是让他从五环杀进一环,清理一下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领主。 能飞行这事儿,她忽略了,因为听闻合道期的大佬们来到此地,也一样是飞不起来的。 曲悦忧心忡忡站起身:“打扰了,晚辈告辞。” 弥殷问道:“你要去火山?” 曲悦微微颔首:“晚辈必须找到那两个天武人,将他们带走。” 弥殷劝一句:“连我都走不到火山,你怎样去?” 曲悦没有回答,雪里鸿的天人翅在她手上,邢谚可以飞过去,她是不是也行? 唯独怕去火山之后,被邢谚瞧见,那便要暴露了。 曲悦推一下谢无意的肩膀:“靠我师兄。” 谢无意只顾着欣赏天恸剑,完全没注意两人在聊些什么,此时一脸莫名:“恩?” “走了师兄。” “恩。”谢无意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天恸剑上收回来。 弥殷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依旧没有说出口:“那两位保重。” 将桌上的天恸剑收入鞘中。 曲悦看着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问一问他修此剑的感受,究竟是乐在其中,还是痛不欲生。 毕竟其他剑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弥殷是半个面瘫,看不出来。 弥殷回望过去:“姑娘看什么?可还有其他疑惑? 曲悦讪讪道:“前辈在私底下,瞧着是个颇淡然的性格,与在戏台之上的生动,判若两人。” 弥殷的视线,转到桌面上的天恸剑上:“生活所迫,无可奈何。” 八个字,道尽一生酸楚。 曲悦顿时明白了他内心的凄楚,想想也是,好端端一个九品剑修,居然要靠卖艺修炼,硬生生将自己逼成了一个职业演员,拿奥斯卡小金人都不过分那种。 曲悦佩服道:“前辈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收集旁人为您流的眼泪,真可谓是奇思妙想。” 为他所演的角色真情实感的流泪,也算为他流泪,这同样属于钻空子。 但这种行为和辛鹭是不一样的,毕竟他付出了辛勤的劳动以及精湛的演技,这些眼泪算是给他的报酬。 “那我能怎么办?”弥殷终于忍不住苦笑一声,“在修道者的世界里,谁会轻易为一个人流泪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