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子,一颗许给了先帝最宠爱的五子魏王。如今,那郑崇枢在九泉之下,怕是悔不当初,真可惜啊,一颗明珠陨了,剩下的,亟待识货的新主儿——” 新帝眉峰一挑,已然动容。 巧言令色的李丛鹤便继续从旁推波助澜:“太子妃郑姝的美艳人尽皆知,其妹郑媱亦是艳名远播......”他眉飞色舞,目中精光或明或灭:“陛下,如今,那郑崇枢的二女儿——郑媱,正值韶龄......” “郑媱是先帝钦定的魏王妃,过了文定,若充了后宫,恐怕不妥。” “曲卿向来倒是直言不讳。”新帝倒不否认,一双鹞鹰般的眼睛深遂如渊,“有何不妥?” 他面不改色,义正辞严:“恐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议论:兄夺弟媳。使陛下圣名有污。郑媱——是先皇钦点的——魏王妃。” 李丛鹤频频看他,又频频微扬眉梢去观沉默中的新帝,额角陆续渗出细碎的汗珠。新帝嘴角微勾,淡淡嘲意若隐若现,靥边咬肌一抽一搐:“魏王?哪里还有魏王?嗯?” 李丛鹤圆睁的双目里放出大喜的精光,忙以最低的姿态跪伏于地、两手高举握至额前,大幅揖道:“陛—下—英—明—” 新帝搓着手中的夜明珠,意兴盎然的嗓音再次升起:“既是明珠,莫让明珠蒙暗尘。曲卿,你出自相国府,相国府的事,朕全权交予你,李卿从旁襄助,可别叫朕失望。” 好一句出自相国府,分明在试探忠诚。 曲伯尧从思绪中抽身,并不愿将郑媱的话放在心上,只恭敬地上前一步冲郑媱揖道:“二娘子,陛下特意命本相前来,接二娘子宫中见驾。” 2、玉碎(已修) 郑媱抬首,眼前那居高临下的男子始终低着砌了雪的冠冕,鸦色的齐鬓之上,名贵的象牙玉簪小冠早已替代了昔日束发的葛布,哪里还有往日的穷酸气呢?呼啸疾骤的朔风将厚厚的栗色狐裘鼓得恣意张举,于他身后频频划起半个圆弧。 雪地上静坐的郑媱一动也不动,一双杏目透过蓬乱的青丝竭力瞪视着跟前的人,他似乎不敢抬目。终于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又迫不及待地催道:“二娘子,陛下特意命本相前来,接二娘子宫中见驾。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二娘子节哀,恳请二娘子即刻收拾妆容,随本相一起入宫面圣。” 闻言,雪地上的郑媱霍然站起了身来,睨着他、竭力隐忍着,咬牙问:“见我一介‘罪臣之女’做什么?” 他终于抬头,与她四目相接之时,眸色沉静如一脉死水。“二娘子冰雪聪明,岂会不知?只要二娘子忘却一切、肯对陛下展颐,从此依旧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啪——,迎面接上一记响亮的耳光。得她如此回复,却是他意料之中的。 听见一声脆响,站在远处的李丛鹤匆匆赶至,见曲伯尧面上烙上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再看看郑氏娘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不由蹙起眉来,哪知仅一个蹙眉的间隙,又闻啐声:“呸——”曲伯尧躲也不躲,生生迎上了迎面飞去的那口污秽,李丛鹤不由在心底为这新晋的右相叫屈,趁此良机,赶紧掏出帕子上前替曲伯尧抹拭。 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娘子竟有如此难以驯服的一面,若是去了天子跟前也这样忤逆天子,只怕没有好果子吃。李丛鹤不由懊悔,明知是枚烫手的山芋,自己还要死命赶着帮陛下拿,烫着了自己和右相不要紧,届时若再烫着了陛下,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怕也不够砍。思及此,却又听那郑氏娘子慷慨激昂道:“劳烦你二人回去告诉那逆贼,我郑媱,至死都是魏王妃!虽未过门,可也是先皇朱笔批下的,我宁愿死也绝不对那贼人奴颜婢膝!”扰扰的乱发间砌满了一团一团雪霰子,快要遮去她一半容颜,她双目尽红,蓬头垢面,看上去,颇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