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长公主从榻上起来,慢慢朝她走了过来,她执起了她的手,对她说:“玉鸾,以后,无论什么时辰、在什么场合,你也能跟你刚才那样表现的话,你就成功了一半。” “一半?”郑媱疑惑道:“那还有一半呢?” “还有一半?”长公主瘆瘆地笑:“那就是,无论什么时辰,在什么场合,出现个什么样的男人,让你过去,你都能在最短的时辰内让他的目光为你停留.......学了这么久了,舞也学得差不多了,明日,该换一种东西学学了......” 长公主越过她道:“明日本宫就让你见一个男人......”顿了片刻,长公主又说:“试一试......”欲走,忽如枝头焦干枯萎而坠的梧桐叶,嚓得一声砸在地上,叶的经脉俱裂。 “贵主——”殿中人齐齐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奔过去扶起晕厥倒地的长公主。 “贵主——” “贵主——”“贵主——” 翠茵不断掐着长公主的人中,急急喝道:“来人!请董大夫!快去请董大夫来——” ...... 董大夫出身杏林世家,医术高超,一直为长公主府所用。董大夫拧着眉心,忧心忡忡道:“贵主近日操劳过度,气阴亏耗、忧思萦积,引得旧疾复发。” “可有法子医治?” 董大夫叹气:“经年阴虚火旺的肺痨,无法根治了。鄙人无能,也只能为贵主开些滋阴清火、温脾补肾的药慢慢疗养了......” 郑媱坐在床边,默默听完翠茵与董大夫的对话后,意外得很,此前长公主讲话硬朗,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咳嗽,完全看不出来她是有经年肺痨的人。 此刻,眼前躺在床上的老妇人面色苍白,虚汗涔涔,唇绛尽成乌,郑媱伸手去揩长公主额前鼻端的汗珠,忽然被长公主抓了手,长公主将她的手攥得那样紧,似在不停地梦呓:“晟哥儿......晟哥儿......” “贵主......” “贵主......” “晟哥儿......” “贵主......”郑媱的手已被她攥出了几条淤痕来,见长公主梦呓的模样十分痛苦,便想着要去唤醒她,又伸了另一只手去摇晃她,谁知长公主忽然揽住了她,细纹横生的眼角缓缓淌出一两滴泪来:“晟哥儿......原谅我,别恨我......” “别恨我......别恨我......别恨我......” “贵主,您醒一醒。” 郑媱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有人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郑媱回首一看,竟是那日的老妇人。 这老妇人便是阿嫦,阿嫦掰开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很快又将阿嫦的手握住,似乎感受到不是那双稚嫩的手,又松开了去寻觅之前那双稚嫩许多的手。 阿嫦对郑媱道:“好孩子,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瑛儿......”阿嫦像一个乳娘,温柔地呼唤着长公主的小字,长公主仍在梦呓。 阿嫦怜爱地抚摸着她生了少许华发的鬓角,道:“放下吧,晟哥儿早原谅你了。” “不——”长公主好像沉溺在梦境中无法转醒一般,已挣扎得泪流满面,“他没有原谅我,他还在怪我,怪我当初遗弃了他......他在怪我,在怪我.......”说得太急,剧烈地咳嗽起来,两三声咳嗽就咳得满脸通红,喷出一口血来。 阿嫦心疼地将她的头抱在怀中,像她的母妃那样一声一声、温柔地喊她“瑛儿”。 郑媱没有离开,只站在帘幔后窥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恻然,晟哥儿是谁?竟让长公主如此懊悔愧疚?送走董大夫的翠茵刚好回来,望见郑媱躲在帘幔后窥视,过来捉她的手,将她带走了...... 郑媱老远就看见媛媛站在外面等她。m.dglhTOYOTa.cOm